米亦竹难得来内府处理公务,其他几位员外郎都将手头棘手的事情报了上去。
米亦竹的确是位称职的上司,他一听就明白这些麻烦超出了他们的权限,毫不犹豫的将它们揽到了自己身上。
等到员外郎退出,正堂内就只剩下米亦竹,和内府的三位正副总管。
“大师兄有没有信来?”米亦竹看向三人。
“没有!”这问题同样由刘忠回答。
“钱回来了,没必要苦着大家,内府大小官员,包括小吏杂役,薪俸加三成。”
既然没有信来,米亦竹转而说起了其他事情。
刘忠面有难色!
“有困难?”米亦竹有些好奇。
“内府的薪俸已经很高了,再加,怕是宗族那边——”刘忠急忙解释起来。
“不怕,宗族要是有人敢跳出来质疑,你们就往我的头上推。”
停顿了一下,米亦竹接着补充道:“把钱花在你们身上,我心里乐意。一想到他们不劳而获,我心里就觉得难受。”
两位是师兄,还有一位是心腹,米亦竹说话就有些随意。
几人起身,冲米亦竹弯腰,替诸位同僚谢过。
米亦竹伸出手往下按按,让大家坐下。
“盛兴公,在下有一事不明。”说之前,袁副总管迟疑了一下。
“袁师兄请讲!”
“政务院库房空虚,正应该将那些硕鼠揪出来,为何盛兴公还要助他们度过难关?”
“硕鼠?”米亦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下官——是不是说错了?”袁副总管见状,有些犹豫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只不过那些硕鼠,是没办法抓到了。”
袁副总管没有继续开口,静静的等待着盛兴公替他解惑。
“这是政务院的那些大佬上百年来有预谋的贪腐,他们一点一点的搬空了库房,而且让所有政务院的官僚都落到了实惠,你说,要如何去抓?”
“那为何粮仓案又能一查到底?”袁副总管还是不解。
“粮仓案几乎与学士无关。”米亦竹解释了一句。
袁副总管一生嫉恶如仇,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袁师兄,当初那些参与的人,不但早已化作白骨,就连他们的后人,大部分都已搬出城北,退出了孤城的政治舞台。就算是把他们揪出来,钉在耻辱柱上又能如何?以政务院的官僚体系,是不会认为他们罪大恶极的。”
“而且,一旦孤城百姓对政务院失去了信任,对孤城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最后几句,米亦竹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袁副总管沉默了一会儿,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盛兴公是如何知道的?”张副总管掌管绣衣局,对这些总是要比常人要更加敏感一些。
“这你就不用问了。”米亦竹的嘴角弯了弯,拒绝回答。
米亦竹起身,几人也急忙起身。
出了院子,米亦竹就站在屋檐下勉励了大家一番,顺带提了提几位总管请求涨薪的事情。
这种收买人心的机会,米亦竹是不介意让给他们三位的。
在大家兴奋的目光中,米亦竹出了内府,扶着怀山的手臂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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