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南瑾发现了什么?
宜妃细细想来,自南瑾主动提出要搬来与她同住时,她或许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端倪?
可在此之前她与南瑾并无深交,也就是去温泉山庄的那几个月,彼此走动多了,关系才稍稍亲密起来。
宜妃想不出答案,只逼得自己头疼欲裂。
门外,
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婉音。你该知道,你多活一日,便会让皇后与南瑾,更揪着你的错处不放。若让她们顺藤摸瓜,再挖出了更多的东西来。。。。。。”
她刻意停顿一下,
“你可别忘了,你当初是为着何事,才咬着牙一步步熬到了今日。”
“你。。。。。。”宜妃声音颤抖道:“你这是要逼我去死?”
女子摇头,语气极为冷静,“从你暴露的那一刻起,你的结局就已经定下了。
我若没猜错的话,你降位的旨意很快就会传来,至于你的儿子,皇上也肯定不会再让他养在你膝下。
你得罪了皇后,她更不会让你好过。与其到时候被人无声无息地了断了,还不如你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
你父亲是渝州总督,他有三房妻妾,子女成群,可他又是怎么对你和你母亲的?
你不是一直都想替你母亲报仇吗?那么你报仇的对象,也该有你的父亲才是。”
门外曼妙的剪影微微前倾凑近门缝,一字一句咬着重音,清晰地砸在宜妃心上:
“嫔妾自戕,可是要祸连母家的重罪。”
有风乍起,
钻入狭窄的门缝扑在宜妃脸上,激得她浑身一颤。
便此时,也吹落了庭院满树梨花。
有花瓣落在女子掌心,
她五指缓缓收拢,不动声色地将花瓣碾碎成泥,
“婉音。你知道该怎么做,是不是?”
——
——*——
一刻钟前。
往皇后宫中去的路上,南瑾听见轿外随行的采颉与进礼,似乎正在低声嬉闹着什么。
她素手微抬,掀开轿帘一角望去。
见采颉手中拈着一朵小巧的绒花,正笑着躲闪着进礼伸过来欲夺的手。
进礼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讨饶道:
“采颉姑姑,你可别拿我玩笑了,仔细扰着娘娘。”
南瑾静静打量着他们,不禁莞尔。
想她二人从前常是针尖对麦芒,多有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不曾想如今倒也能相处得这般融洽了。
采颉余光瞥见南瑾掀开了轿帘,立时举着绒花凑近轿窗,笑着揶揄道:
“娘娘您瞧,进礼也不知是瞧上了哪家的宫女,竟把这样女儿家的东西贴身揣着。”
南瑾目光落在绒花上。
那是一朵用绒布做成的三色堇,配色寻常,针脚也略显粗疏,
但花瓣的形态却捏得颇为用心,能看出是用了些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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