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修远就着烛火,看着上面熟悉遒劲的字迹,道:“顾太师送来的信?”
“是的,师傅催促我们,需在明日之前赶到。”
看着他坚定的表情和不被凡事打扰的眼神,韩修远也不由得叹气:“子瑜,此去,你我便再难回头了。”
——像这样不受世俗打扰、江湖自在的日子,回景都后,便不会再有了。
“江湖路远,庙堂高寒,你我都是天下棋子,本就无路可退。若韩兄你心生退意,可先行——”
还没说完,就被韩修远打断,那张清秀的脸全是一片认真:“哎子瑜这话可是看轻我了,你我相识这么多年,况且顾太师也曾于我有教导之恩,对于革新这件事,我义不容辞!况且这也是我心之所向,何谈惧意?”
不由得抚掌:“匹夫之责,你我皆首当其冲,我是欣慰,可以和子瑜兄一起筹谋,子瑜兄不嫌某愚钝,还把我当同路人,我又怎能辜负子瑜一番美意?”
沈卿钰肃然:“有友至此,幸甚至哉。”
然后韩修远道:“我只是想劝诫子瑜兄一下,我们明日返程这件事,你还是和陆兄提前说一声,毕竟你我都清楚,回去可能就再无回头路了,怎么着,都应该和这位江湖侠士好好道个别,才不枉你们二人相识一场。”
沈卿钰垂着睫羽,淡淡道:“此事我自有安排,韩兄不必担忧。”
然后又和他说:“只是要拜托韩兄先别告诉李重等人,我们的行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那是自然。”韩修远神色认真道。
*
陆峥安是在不得不抽身去镖局处理事务的时候,发现沈卿钰走的。
李重等人和他一起回到驿站的时候,发现马车和行李已经消失不见,而且卧房也整理的格外整洁,看着都不像有过人住过的样子。
陆峥安静静看着房间内的摆设。
卧房沉香灰烬早已冷却,棉被叠成整齐的直角,连铜镜都被转向墙壁。
——那个雪衣素袍的人,把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消除的干干净净。
桃花眼中浮现一抹红。
二话不说,他转身就往院中牵着绳的马走去,看架势又要去追。
李重的惊呼从他身后响起,钉入他耳膜:
“老大先等等,桌子上有一封信!”
陆峥安倏然停下脚步,接过李重递给他的信。
打开信封,淡淡梅香味传来,看见信封上清隽的篆体小字依稀熟悉,而信上只有寥寥几字:
“飞蓬各自远,池鱼不同路。陆峥安,山高水远,你我就此别过,也不必寻我。”
看完信后,他站着久久都没有说话,一双漆黑的桃花眼沉的让人发慌。
李重小心翼翼看着陆峥安的神色,看他脸沉得黑如锅底,好似蕴含着风暴,心中大感不妙。
旁边的陈飞和胡斯也都沉默下来,虽然不知道那封信是什么内容,但看陆峥安的表情也知道个大概。
李重劝慰道:“老大,沈大人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所以才不告而别的,你别动怒。”
“苦衷?”闻言,男人冷笑一声,紧紧攥着拳头往放信的桌子上用力一砸。
“砰——”一声巨响,木头桌子被他一拳碎成了两半,木屑四溅。
陆峥安的声音暴怒中又透着嘲讽:“他赶着回去和别人成亲!这就是他的苦衷!”
李重“唰”一下脸都白了,支支吾吾:“沈大人怎么会,这怎么……”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让我想想办法。”陆峥安揉着跳动不已的太阳穴,语气疲惫道。
而此时,他身上绑着的纱布随着他刚刚的暴力一拳,又重新渗出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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