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生活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一次在更深的溪谷寻找可食用的水蕨时,我的灵觉捕捉到了强烈的不和谐气息——烟火气、劣质烟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与绝望。
我如同融入阴影的豹,悄无声息地靠近。在一处隐蔽的山坳,藏着几个用树枝和油布搭成的窝棚。几个面目凶悍、眼神闪烁带着戾气的男人围着火堆喝酒,骂骂咧咧,身边放着砍刀和自制的弩箭。角落的阴影里,蜷缩着几个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绝望的妇女和儿童,脚上甚至拴着藤蔓,身上可见淤青。
是躲进深山的渣滓,人贩子。
久违的怒意,冰冷而纯粹,在我沉寂的心湖中泛起。这不是罗网那种高高在上的收割,这是踩在泥泞里的、最肮脏的恶。
我没有丝毫冲动。狩猎,需要耐心。我像一块石头、一段枯木,在远处的密林中潜伏了整整两天,摸清了他们的一切:五个男人,两人有弩,三人用刀。一个总是醉醺醺的胖子负责看守,半夜会打盹。他们的水取自下游一处溪潭。
机会在一个后半夜来临。乌云遮月,山风渐起,林涛声掩盖了一切细微声响。
我像一道幽灵,滑下藏身的树冠。第一个目标是下游溪潭边那个放水兼放哨的瘦子。他正打着哈欠撩水洗脸。我从他身后的水潭中无声潜出(闭气已久),用削尖的、在石头上反复磨砺过的坚硬木刺,从他下颌与颈椎的缝隙中精准而狠辣地刺入,瞬间破坏延髓。他一声未吭便软倒下去,被我轻轻拖入潭边茂密的水烛草丛中。
第二个是窝棚外倚着树打盹的胖子。浓重的酒气和鼾声是最好的掩护。我靠近,同样用木刺,从他太阳穴薄弱处精准刺入。动作必须快、准、狠,不能给他任何挣扎的机会。
然后,是窝棚内。
我如同鬼魅般掀开油布一角滑入。里面鼾声大作,混合着汗臭和酒气。另外三人睡得很沉。我没有丝毫犹豫。第一个,木刺精准贯穿咽喉,他只能在梦中发出几声“嗬嗬”的漏气声便没了动静。第二个被惊动,刚睁开惺忪睡眼,我的木刺已带着全部的力量和速度,从他眼窝深深刺入!他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便再无声息。
最后一人被同伴的抽搐惊醒,刚来得及摸向枕边的砍刀,我已经扑到他身上,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中的木刺毫不犹豫地、一次又一次地、狠狠地刺入他的胸口、脖颈!温热的血液喷溅在我脸上,带着腥咸的味道。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挣扎迅速微弱下去,最终彻底不动。
窝棚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是我自己的,以及角落里那些被惊醒的妇女儿童极度恐惧、压抑的啜泣。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我没有看那些尸体,而是用砍刀砍断束缚妇女儿童的藤蔓。找到他们藏匿的一点干粮和皱巴巴的钞票,塞给其中一个看起来稍镇定的妇女,指向东方出山的方向,用沙哑得几乎撕裂的声音低吼:“走!一直往东!别回头!”
她们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连滚带爬,相互搀扶着,踉跄地消失在漆黑的林夜里。
我站在原地,血腥味刺鼻。没有处理现场。这深山老林,野猪、豺狗和乌鸦会很快清理掉一切。一场山雨会冲刷掉所有痕迹。
我走到溪边,用力洗去脸上和手上的血污,冰冷的溪水让我打了个寒颤。心中没有波澜,没有快意,也没有怜悯,仿佛只是清理了几只污染山林的鬣狗。
转身,我重新没入漆黑的丛林,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回到我的山洞,坐在洞口,望着渐渐泛白的天边。
山林依旧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只是它的一部分,一个沉默的、偶尔也会露出獠牙的守护者。
修为在寂静中一丝丝积累,身体在风雨磨砺中缓慢蜕变。我知道我依旧渺小,远非罗网之敌。但我找到了一条与天地共生、于极致寂静中磨砺锋芒的路。
等待着重见天日,或是……彻底化为这莽莽山林一道永恒印记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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