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很快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还有徐娇娇粗声粗气却又带着点女性化腔调的自言自语:“……水开,面条……哎哟!锅铲放哪儿了……”
大约一刻钟后,徐娇娇端着个粗瓷大海碗从帘子后钻了出来,碗里热气腾腾。
“来喽!红油素面!趁热吃!”她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在卫莲面前的桌上,碗底磕在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碗里的景象实在谈不上卖相——几根煮得有些过火、软塌塌的粗面条纠缠在一起,浸泡在浑浊的汤水里。
汤面上象征性地淋了一小勺颜色暗淡、几乎闻不到香气的辣椒油,几片蔫头耷脑、煮得发黄的青菜叶点缀其间,没有葱花,没有蒜末,没有任何能提升食欲的配菜。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份量——满满当当一大海碗,堆得像小山。
食物的热气混合着面条本身寡淡的气味扑到卫莲脸上。
腹中的擂鼓声瞬间达到了顶峰,饥饿的本能彻底压倒了味觉的挑剔和对卖相的嫌弃。
他甚至没有拿起筷子,而是直接端起沉重的海碗,凑到嘴边,顾不得烫,狠狠吸溜了一大口滚烫的面汤。
温热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涌入空瘪的胃囊,带来一丝短暂的满足感。
紧接着,他抄起桌上那双不知被多少人用过、顶端已经磨得发亮的竹筷,夹起一大坨面条,几乎是囫囵着塞进嘴里,快速咀嚼几下便用力吞咽。
没有任何品尝的意味,纯粹是生存本能的驱动。
几大口下去,胃里火烧火燎的灼痛感稍稍缓解,眩晕感也减轻了些,卫莲的进食速度才稍微放缓了一点。
他又喝了一口汤,然后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正眼巴巴望着他的徐娇娇。
他的声音因为刚才的狼吞虎咽而有些沙哑,语气却十分平静而刻板:
“你忘了放盐。”
“啊?”徐娇娇一愣,随即拍了下自己宽阔的脑门,“哎哟!瞧我这记性,光想着快点给你弄点吃的了,等着,我去拿盐罐子!”
她慌慌张张地又钻进了厨房,一阵翻箱倒柜的哐当声后,捧着一个黑乎乎的小陶罐跑了出来,用里面一个小木勺舀了点灰白色的粗盐粒,手忙脚乱地撒进卫莲的面碗里。
卫莲用筷子搅了搅碗底,让盐粒化开一些,然后低下头,继续默默地、一口接一口地将那碗寡淡无味,仅靠盐分勉强提供一点基本咸味的红油素面吃完。
整个过程,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仿佛吃的不是食物,而是维持这具躯壳运转的必需燃料。
直到碗底最后一根面条和最后一点汤水都消失不见,他才放下碗筷,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身体深处那种因极度饥饿而产生的虚脱感终于被暂时压了下去。
“吃饱了?”徐娇娇小心翼翼地问,脸上带着点讨好和期待。
“嗯。”卫莲简单地应了一声,拿起桌上一个豁了口的陶杯,将里面不知何时倒好的,已经凉透的白开水一饮而尽。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明。
徐娇娇看着卫莲那张依旧没什么血色的少年脸庞,又看了看那个空空如也,连汤都没剩的大海碗,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也跟着垮了下来。
“唉!你也看到了。”她抓了抓自己粗硬的短发,语气里充满了挫败和无奈,“我这手艺实在是不咋地!说难听点,狗都嫌。”
她自嘲地笑了笑,指了指这间破败的食肆,“这店能开下去,全靠俩字——便宜,量大!”
她掰着粗壮的手指头给卫莲算账:“码头那边干活的苦哈哈,力气大,饭量更大!累死累活一天,就图个肚子填饱,哪管好不好吃?我这一大碗面比别人家便宜两文钱,分量还足,就靠这个,才勉强有几个回头客,能让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混口饭吃,五年了,也就这样了……”
徐娇娇摊了摊手,一脸的生无可恋,“别说用美食去攻略什么高质量男性了,能不让客人掀桌子骂娘,我就谢天谢地了!”
卫莲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徐娇娇那双布满老茧、指节粗大的手上——这双手显然更适合抡大锤或者扛麻袋,而不是在灶台间翻飞。
再想到她绑定那个“厨神恋爱系统”的终极任务……
他看着徐娇娇的眼神里,第一次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怜悯的情绪。
一个灵魂被困在魁梧壮汉身体里的现代女性,毫无烹饪天赋,却要靠着“厨神”技能去攻略古代男人……
这难度,确实比斐济的阳光沙滩还要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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