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早已做过,此刻更不必矫情。
卫莲倏然一僵,抬眼撞上司玉衡深不见底的眸子——眼神里没有厌烦也没有施舍,只有一片纯粹到极致的,履行职责般的漠然。
他沉默片刻,终于认命地微微启唇。
药汁入口,苦涩瞬间蔓延至舌尖,顺着喉咙滑下,激起一阵反胃。
卫莲眉头紧锁,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将那口药咽了下去。
司玉衡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僵硬,舀药,递送,卫莲张嘴,吞咽。
房间里只剩下银勺偶尔碰触碗壁的轻响,以及卫莲压抑而沉重的吞咽声。
两人之间萦绕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氛围。
一个面无表情地执行着喂药的任务,另一个面无表情地接受着这近乎屈辱的照料。
终于,一碗药见了底。
司玉衡放下碗勺,但当他直起身时,卫莲清楚地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迅速蜷缩了一下。
清冷如玉的脸上,冰封的表层之下似乎裂开了一丝细微到难以察觉的缝隙。
他的忍耐心已到了极限的边缘。
这几日,司玉衡亲手打破的禁忌太多。
那些从未有过的触碰和靠近都是在他隔绝外界污秽的屏障上狠狠凿开一道裂痕,壁垒在一次次冲击下摇摇欲坠。
而那裂痕深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早已不是纯粹的厌恶,而是某种被逼到绝境后的认命与麻木。
“你……”司玉衡的声音响起,欲言又止。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目光扫过卫莲苍白的脸,最终落在他覆着薄被的腹部,“需进食。”
元气大伤,汤药只能固本,若无食物滋养气血,这具破败的身体根本撑不到内力恢复。
卫莲猛地抬头,向来情绪不显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清晰可见的诧异。
他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来来回回地打量司玉衡的脸,试图从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容上找出一丝易容的破绽——
眼前这个人,当真是那个连旁人衣角沾了点灰尘都恨不能当场焚烧净化的司玉衡?!
他不仅把自己从泥泞血污里拖出来,洗净,换上干净衣物,忍受着触碰喂了三天药……
现在,竟还要负责他的饮食?
太荒谬了。
“咕噜噜……”
一声极其响亮而突兀的腹鸣炸响,瞬间将卫莲所有的惊疑和困惑击得粉碎。
司玉衡的目光似乎在那声音发出的地方停留了片刻,又似乎完全没有。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那腹鸣声只是窗外掠过的微风。
他移开视线,转身走向房门,只留下一句毫无波澜的宣告:“罢了,我去带些清淡的吃食回来。”
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隔绝了那令人脚趾抠地的尴尬。
房间里只剩下卫莲一人。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