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屈辱感猛地冲上头顶,林晚的手指在行李箱拉杆上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想把手抽回。她不需要这种施舍般的“补偿”!这算什么?买断她三年的感情和付出吗?
但顾北宸的动作更快,也更坚决。
他不由分说地将那张轻飘飘却重若千斤的支票,强硬地塞进了她敞开的行李箱侧袋里。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拿着。”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居高临下的“关怀”,“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林晚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她死死盯着地面,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干涩的、毫无意义的单音:“嗯。”
仿佛完成了一件必要的程序,顾北宸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和紧绷的脊背上。
他忽然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将林晚整个圈进了怀里。
这个拥抱来得猝不及防,带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和残留的淡淡烟草味。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触电般僵住。他的手臂环得很紧,胸膛温暖坚实,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这熟悉的触感,这曾让她眷恋无比的气息,此刻却像最锋利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千疮百孔的心上。
“以后,你一个人不容易,”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低沉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仿佛真的饱含不舍,“有困难,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
强忍了一早上的泪水,瞬间冲破了所有防线,汹涌地漫上眼眶。
滚烫的液体在眼眶里疯狂打转,灼烧着眼球。
林晚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那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连同喉咙口翻涌的呜咽,狠狠地、一股脑地咽了下去!
那滋味,又苦又涩,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好。”她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得厉害。
咽下去的泪水,似乎化作了某种孤勇。
她缓缓地、慢慢地抬起僵硬的手臂,环住了顾北宸的腰。
像一个在暴风雨中行将溺毙的人,最后一次拥抱她曾经赖以生存的浮木。
又像一个诀别的仪式,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生离死别的意味。
她把脸深深埋进他昂贵的西装布料里,贪婪地、绝望地汲取着这最后一点虚假的暖意,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仿佛要将这一刻刻进骨头里。
再见了。
她在心底无声地说。
再见了,顾北宸。
再见了,我荒唐可笑的三年。
然后,毫无征兆地,她猛地推开了他!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顾北宸都微微后退了半步,脸上掠过一丝错愕。
林晚飞快地抬手,用袖子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擦掉所有狼狈的痕迹。
她甚至没有再看顾北宸一眼,猛地弯下腰,一把抓住行李箱的拉杆,用力一提!
轮子碾过光洁的石板路面,发出急促的滚动声。
她挺直腰杆,像一棵被狂风吹弯却不肯折断的芦苇,拉着那个承载了她所有旧物的箱子,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停着的出租车大步走去。
一步,两步……脚步决绝。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出租车冰凉的金属门把手时,身后,顾北宸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几步的距离,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沈亦尧……”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字句,又像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个观察到的结论,“……是谁?”
林晚的脚步,像被施了定身咒,猛地钉在了原地!
那只伸向车门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冰凉,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沈亦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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