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英一顿,微微抿了抿唇,低下头,额发垂在眉前,轻轻喊了一声:“舅舅。”
他把语气放得很柔,对面安静一瞬,然后道:“喊什么都不行。”
程世英垂下眼,睫毛颤了颤,轻声道:“舅舅,我是成年人了,信托基金我也不是要全部取出来,只是先取一部分。”
安德烈语气冰冷:“怎么,你长大了,觉得信托基金的条例约束不了你了?”
程世英赶忙道:“不是这个意思。”
他知道外祖一家在葡国是数代的法律世家,如果真不想让他拿到这笔钱不是没有办法。
他自听筒里听到对面杂乱的脚步声,安德烈来回踱步,接着停下:“算了,公司的事你不要管了,现在就买最早的航班过来。”
程世英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不是不让你用这笔钱,”见他没回答,安德烈道:“等你人到这里,这笔钱随便你怎么用。”
程世英保持沉默。
“听话。”安德烈见他没有回音,将声音放低了些:“你这段时间也很辛苦,等你到了,和艾玛一起去法属波立□□亚,你母亲在海边有一栋房子,你们过去住一两个月——”
程世英在电话这头默默听着,仰了仰头,胸膛缓缓起伏。法属玻璃妮维雅的海水湛蓝而透彻,浮潜,游泳,钓鱼,都很合适。如果换一个时候,他是很乐意去的。
程世英挥散脑中的想象,低下头,道:“舅舅,我不能去。”
安德烈停下话头,沉默片刻,显然是有些生气了:“你要效仿诺曼底号,船长永不弃船?”
程世英停顿一瞬,微微勾了勾唇:“倒没有这么高尚。”
安德烈显然对程宏裕还心存偏见:“程氏一家品德败坏,我们一家离得太近,会沾染上厄运。”
程世英有些啼笑皆非,他也姓程,这不把他也骂进去了吗?
安德烈道:“你已经为程家的生意投入得太多了,没有必要再为了这样的公司再费过多的精力。”
程世英听了,垂下脸,黑发垂下来盖在额角上,轻轻道:
“舅舅,公司里也有母亲的一份。”
安德烈话头一顿,沉默下来。
这不是假话,当年他的妹妹嫁给程宏裕,同时带了大笔资金入股程氏,现在的集团公司里面确实也有她的一份。
安德烈停顿了片刻:“Alex,做决定的时候不用考虑沉没成本,现在程氏已经不行了,该放手就放手,不要意气用事。”
程世英闻言,知道安德烈应该也是听说了程泽远突然跳出来跟他争夺股权的事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他放弃程氏,直接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程泽远。
这当然是最轻松的选择,程世英心道,接着略微垂下眼:“舅舅,请您帮我这一次。
安德烈顿住话头,长久以后,在电话那头叹出一口气:
“你和海莲娜的性格很像。”他略带感慨地道,接着语气变得严肃:“这是最后一次,我不能让发生在海莲娜身上的事在你身上重演。我只给你八个月,处理好那艘破船,然后你必须过来。”
好不容易得到他松口,程世英乖乖地一连串‘是是是’,多次保证后,才挂断通话。
三天后,程世英完成了股票增持,一跃成为程氏压倒性的最大股东。
黄卓汀没想到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筹到这么多钱,一连几天都是不是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他,盘算着程世英还能拿的出这么多钱?不是说程宏裕还欠了很多私人名义的贷款吗?
他看着程世英照样穿着定制西服站在落地窗前,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表盘闪烁微光,不禁怀疑程氏是否在瑞士有个装有大笔现金的秘密保险库,以供后世子孙取用。
程世英正在接电话,微垂着眼,对面的人道:“你上次找我打听的事情,我问过了,他们公司董事现在在苏黎世开股东大会……下个月才回港城。”
程世英微微蹙眉:“现在我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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