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吴关弯腰捡起地上大团大团的头发,道:“真长啊。”
闫寸在他头顶捋了一把,道:“还行,剩下的足够束个发髻,包个幞头或戴个小帽,没人能看出你头发割过。”
不多时,两人皆收拾停当,最后检查一遍随身携带的公文,一同出了门。
大理寺位于布政坊,紧邻皇城,比万年县衙更接近权利中心。
坏处是没了能罩着闫寸的顶头上司,许多事情不可随意而为。比如从前两人可住在万年县衙,大理寺却是不提供住处的,报完到还得去收拾住处。
路上,闫寸问吴关道:“我早年买的小院,有两间房,你要住过去吗?”
“收房租吗?”吴关问道。
不待闫寸回答,吴关又道:“大家都是同僚,谈钱可太伤感情了,是吧?”
闫寸道:“你打赌赢了我那么多钱,拿我的钱给我付房租,有什么可伤感情的?”
吴关:某人是不是酸了?我分明闻到了。
闫寸:并没有你想的那种情绪。
申时初,两人站在大理寺门口,有些紧张。
“准备好了吗?闫丞?”吴关问道。
闫寸迁至大理寺丞,称呼随之变化,不再是闫县尉。
“你呢?吴录事?”
两人相视一笑,闫寸上前,将一应符节勘合递给大理寺门前值守的守兵。
“大理寺丞闫寸,录事吴关,前来上任。”
守兵接过勘合,看过,对两人拱手,道了一句“恭喜”,又问道:“二位这就进去?还是我先去替通报一声?”
“不必,我们自己进去。”吴关道。
这其中关节安固已跟他讲过。
进去通报啥意思?意思是让官职比自己低微的同僚出来迎接,摆一摆架子,告诉他们今后好好服从领导。
通常,只有一处衙署的最高长官上任,或者家世背景特别显赫的官员,才会这么干。
吴关自知两人的深浅,自知撑不起那么大的架子。
守兵看吴关十分平易近人,主动帮两人开了门,道了一声“请”。
“多谢。”
两人抬脚迈步,进了大理寺。
第一感觉是忙碌,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第二感觉是空,接连进了三吏员办公的偏房,竟一个人都没有。
怪了。
闫寸拦住一名身穿灰棕圆领袍的吏员,问道:“今日可出了什么事?”
“郎卿的遗体运回长安了,您不知道?”
吴关想起来了,此事安固也嘱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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