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恩情,苏启会不会买账,却要二说。
尽管苏源当初的罪名罪证确焀,的确是触犯了西楚律例,玉乾帝是按律砍杀苏源,让人无话可说。
可毕竟是玉乾帝的圣旨让苏源人头落地,也让苏源的女眷发放边疆。这便极其难以保证苏启不会连玉乾帝也恨上。
而更为重要的是,对于江南水患,玉乾帝亦是心急如焚,即便苏启贪心极大,若他真是玉乾帝的人,只怕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是生非。
一连串的分析在众人脑中滚了一遍,孟涛剑眉一挑率先开口,“王爷,这苏启只怕是海王的人。”
“只要江南水患一直困扰着百姓,玉乾帝的注意力便会被牵制住。而这最好的办法,便是让百姓衣食无着落,引得天怒人怨,海王等人也可趁机闹事。”叶驰紧跟着也开口。
楚飞扬却只是摇了摇头,面色平静地开口,“这次皇上派容云鹤前去江南,赈灾一事便不用再动用国库。虽说赈灾一事与苏启的干系并不大,只是军粮是重中之重,他若是连这点也做不好,那只能说苏启的确是心思不纯。”
众人听着楚飞扬的分析,细细地揣摩着楚飞扬话中的意思。
他们身为武将,虽说对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比不过那些士大夫,可是兵部的人事调动却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容云鹤一离开京城,广威将军便被皇上派出京城办事。这样的凑巧,说出去只怕无人能信。
只怕皇上不但是想要容家出资赈灾此次江南水患,更想将容家的万贯家财占为己有吧。如今容贵妃已死,容家陈老太君尚在养病之中,整个容家的掌舵人便是容云鹤。一旦容云鹤没了或者犯了事,这容家的家财定会尽数充入国库。
而苏启的任务,只怕便是阻拦或是破坏容家的一切,致使容云鹤江南一行不得顺利进行。
如此看来,倒是有些看不出苏启到底是谁的人,亦或者他本就不属于任何的派系。
“出去北齐有些动作外,其他方面可有异动?”楚飞扬心头暗记下方才讨论的问题,遂问着三人熟悉的问题。
“没有,其他几个方向一如往常,并无异样。”杜荣辉摇头回答,只是却多问了一句,“王爷是否觉得有何不妥?”
楚飞扬抿唇浅笑,淡然开口,“小心为上。”
语毕,便让几人先行回去,楚飞扬单独唤进习凛,问道:“容云鹤这一路上可还安全?”
“回王爷,容家挑的是官道,一路上皆是歇脚在容家的酒楼客栈,倒是相安无事。只不过,此次南方水患波及江南三十二州县城池,只怕容公子要辛苦一段时日了。”习凛将接到的信息尽数说出来。
闻言,楚飞扬自书桌后站起身,缓缓踱步到窗边,冷静地看着院中的鸀色植被,幽然出声,“官道不见得就安全。”
玉乾帝既然派了广威将军前去,只怕这上上下下早已是打点好了,即便容云鹤挑着官道又如何?这西楚哪一寸土地不是玉乾帝的?他想让一个人是生是死,岂会还会挑官道还是民间小路?
“多加一倍暗卫保护容云鹤,同时派人通知容云鹤,江南三十二州县,唯有钦州不可亲自前去,只需将赈灾的粮食派人送去便可。”平静的黑眸中顿时绽放出摄人的光芒,楚飞扬沉声吩咐,面色亦是缓缓下沉,望之十分严峻。
“王爷,这……”习凛顷刻间抬起头,满目震惊地看着楚飞扬。
“钦州是白无痕的地盘,不管他苏启到底是谁的人,容云鹤踏入钦州便是羊入虎口,海全岂会放过财神爷?”俊雅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楚飞扬低声开口,随即转过身,大步踏出书房。
楚飞扬并未返回梦馨小筑,而是来到楚南山居住的院落。
在外守护的焦大见楚飞扬前来,立即上前行礼,“王爷。”
楚飞扬微点头,目光越过焦大往院子中正屋方向看了一眼,随即低声问道:“爷爷在里面?”
“是。”焦大亦是低声回道,只是半垂的眼眸中却是划过一抹叹息。
楚飞扬岂会看不透焦大的暗叹,却并未再开口,径自抬腿往内走去,却发现楚南山坐在书桌后,一手舀着那块金牌,目光沉痛地盯着手中的金牌不言不语。
楚飞扬顿时停住脚步,只站在内室外静看着楚南山,不出声不说话亦不打扰楚南山。
“看够了没?你爷爷又不是梦儿,竟能让你看得这般入神,你小子最近没有患眼疾?”却不想,楚南山并未体会到楚飞扬的用心,率先开口将楚飞扬损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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