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大怒,马上就要安排孙氏的下葬仪式了,给孙氏摔盆的人还没找到,最后他从众皇子中挑选了周王朱为孙氏行慈母服三年,东宫太子、诸王皆期,还赐孙氏兄长孙瑛田租三百石,每年供礼。同时命令学士制定《孝慈录》颁布天下,要百姓都来遵守子为母服丧的制度。于是庶子为生母服三年,众子为庶母期的制度自孙贵妃开始。
朱元璋选择朱服丧是考虑到太子将来是一国之君不能为庶母哀;朱、朱二人敢当众抱怨说明他们对孙氏毫无敬意,让他们给孙氏服丧,没准丧期整出什么丑事;朱棣在军营锻炼,让他服丧会影响他在军营的发展;其他皇子年纪小怕他们忍受不了三年的清苦生活,想来想去也只有朱比较合适。
他这样考虑也算周到,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其他皇子纷纷庆幸自己不是那个倒霉蛋,朱则跑到李儿那里哭诉朱元璋的不公平。
“儿,三年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在这期间你千万别犯什么错惹你父皇不高兴。等三年过去,你父皇念及你的孝顺一定会好好嘉奖你。”李儿强忍眼泪把朱哄走,朱刚离开她就气得砸烂面前的茶盏。
朱棣常年呆在军营,她已算少了一个儿子,朱元璋现在又让她的另一个儿子去给别的女人服丧,这是要把两个孩子都从她身边剥离吗?她还没享受到儿子的孝道,儿子先要去给别人敬孝道,置她这个亲生母亲于何地?
哼,皇子那么多,朱元璋凭什么只让她的儿子服丧,若说是因为她有两个儿子的话,那马秀英的儿子更多,为什么不让太子、朱、朱服丧?说到底,因为那三人都是嫡子比她的儿子身份贵重罢了。
想到这里,李儿握紧了拳头,棣儿说的对,只有自己出人头地才不会被人看轻!
孙氏下葬的这天,朱棣回宫为孙氏奔丧,看着弟弟为孙氏披麻戴孝行子嗣礼,朱棣眼中泪光一闪而过,他愤恨自己不够强大,否则就不用委屈弟弟给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服丧了。他拥着李儿轻声安慰,“母妃别难过,弟永远都是您的儿子,谁也夺不走。儿子以后有出息了,绝不会委屈弟。”
“棣儿啊,棣儿,母妃和儿将来就指望你了!”李儿点点头,泪如雨下,好在这是孙氏的葬礼,她的痛哭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作为皇后,马秀英不会出席孙氏的葬礼,再说她的身体也不能坚持她完成葬礼仪式。她静静地坐在窗前,眺望外面的景色。
不知是不是因为孙氏的离去,这个冬天让人感觉特别的萧条,天空始终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树梢在狂风中东摇西摆,成片成片的叶子从空中悠悠地飘下来,很快就把地面染成黄绿交加的色彩。
皇宫大部分人都去参加孙氏的葬礼,平时总会从林子里飞出来觅食的鸟雀也不见了踪影,皇宫安静得可怕,马秀英竟然突然有些怀念夏天让她烦躁的知了了。
逊影知道马秀英心里不舒服,道衍和其他僧人要为孙氏葬礼做法事,因此今天没有来坤宁宫。她劝慰道:“主子,您可一定要高高兴兴的啊,要是道衍大师知道您这样伤感,一定会责备您不爱惜自己身体。”
这可是对马秀英最有效的杀手锏,每次马秀英不开心,逊影就拿道衍说事,经常说一些“道衍大师呕心沥血为您治疗,您却白费他的心血”或者“道衍大师生气说不定就不愿为您治疗”之类的话哄马秀英。
有些事不能说破,但是马秀英清楚道衍对自己和别的病人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想到道衍对自己的关怀和付出,她心里竟然涌起无法言喻的甜蜜,心情顿时好转。
第五百四十六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天空的雾气渐渐消弭变得晴朗,小草从土里冒出来,给四周铺上一层浅浅的绿意,风轻轻柔柔地抚摸树梢,鸟雀在林中欢快地蹦跳。
马秀英深深呼吸,多么清新的空气啊,仿佛还带着泥土的芬芳呢。整日待在殿里,时至今日,道衍才允许她到外面走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奔出坤宁宫,那兴奋的神情真是名副其实的放风。
即使保持着一人的距离,道衍都能听到马秀英和逊影交谈的爽朗笑声,那发自内心的喜悦感染着每一个随行的宫人,众人皆喜气洋洋,马秀英身体好转他们才能无事啊。
道衍也为马秀英高兴,这几天他为马秀英诊脉的时候感觉马秀英的脉象趋于平静,不浮不沉,从容和缓,节律一致。以前一些微弱的寸脉也逐渐柔和有力起来,这说明马秀英肌理在恢复,血液已能在脉道运行不息。长期以往,纵然不能让马秀英恢复如初,但控制住她的病情还是可以。
出来游玩的并不止马秀英一人,在这个春意盎然的季节,妃子们也纷纷出来透气走动,许多人见了马秀英急忙施礼问候,在她们笑容可掬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异样。然而每个人心中都在诧异,不是说皇后都病得下不了床吗,现在居然能走动了,看来道衍大师果然医术高明啊。
马秀英到底是病人,走了一会就觉得腿脚虚软,打算找一个亭子歇息。她迈上台阶的时候突然一阵眩晕,拖着逊影不由自主地往后摔倒。
“啊!”宫人纷纷尖叫,前继后仆,马秀英要是出事,他们就别想活了。
道衍眼疾手快,推开众人冲到马秀英身后,把她紧紧抱住。
霎时间一股檀香笼罩住马秀英,感触到那结实有力的臂膀,她的脑袋轰得一下炸开,本来就在半空的身体愈发轻飘飘不知所以。
道衍把马秀英放下,急促地问道:“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逊影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自己的情况,一个劲地大喊:“娘娘!娘娘!”
其余人也满脸惶急,喊叫不绝。
马秀英茫茫然地回过神,发现自己还在道衍的怀抱中,那炽烈的男人气息几乎让她窒息,她连忙挣脱道衍的搀扶,靠到逊影身上,低语:“无妨,本宫没事,就是惊吓了一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娘,我们快回宫吧。”逊影青白的脸和马秀英嫣红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被吓得够呛,再也不敢让马秀英轻易出来了。
马秀英点点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不好意思再让大家跟着她提心吊胆。
福安、福德急忙把她扶上肩舆,疾步如飞赶回坤宁宫。
周围的妃嫔见马秀英都走了,也陆陆续续离开。
亭子另一边的灌木林旁,李儿手拽着一丛枝桠,许多嫩绿的芽孢落在脚边,显然是被她用力捋掉的。她刚好在附近走动,被尖叫声吸引,抬头张望恰巧看到道衍抱住马秀英的那一幕。
许多人的注意力都在马秀英身上,李儿却死死地盯着道衍,在那一瞬间,她看到道衍脸上流露出担心、恐惧和不顾一切的表情。他的动作迅猛而又自然,仿佛时刻都为马秀英准备着。
他小心呵护马秀英的举止深深刺痛了李儿的心,这么多年难道他还是没有忘情马秀英?哼,什么出家人六根清净,马秀英的一个小意外就让他暴露了真心。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欺骗者!
李儿心里又酸又妒,去年冬天她故意在道衍去坤宁宫的路上和道衍“偶遇”,一是想要探询马秀英的病情,二是想要看看这个男人。
当时道衍对她的态度非常冷清,就像不认识她这个人一样,一套礼仪中规中矩,客气中带着疏离。
李儿很不服气,他们做了好几年的主仆,难道自己在他心中一点地位都没有?她拦住要告辞的道衍,“大师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当年大师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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