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克制不了。
他转身又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昭阳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王玠会去而复返,她坐直身子问:“王中允还有事情?”
王玠看着昭阳诧异的脸庞,又看着她手上拿着那本册子,好似打算认真挑选。
他深吸一口气,又摇头:"臣只是想提醒殿下也早点睡。"
昭阳笑了下:“好。”
这回离去他再没回头,即便孑然一生,他至少会永远陪伴她身侧。
那个冷静只为皇权的帝王,不正是他想要看到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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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东宫内的寝殿内。
陆钧风尘仆仆,日夜兼程的从塞北赶来,身上沾着尘土,发冠微乱,却一刻不愿修整,只盼着快点见到她。
如今已站在寝殿外的时候,他还有些恍如隔世。
周遭的一切都很安静,他穿过外殿进到内寝,无一人伺候,他的脚步声清晰可见。
内殿里的轻纱帷幔重重叠叠,他往前面那朦胧的人影人走去,一步一步走向她。
掀开最后一道帘子,时隔五年,他见到了魂牵梦绕的人。
昭阳一身月白的寖袍,披泄长发,洗尽铅华,宛如谪仙。
她就静静坐在那里,在鎏金富丽的寝殿里,一切宛如梦境。
陆钧眼角酸胀,眼底含了血丝。
他解开腰间的佩剑放在身边,屈膝半跪在昭阳面前跪安。
昭阳朝着陆钧伸手:“你过来。”
陆钧心潮涌动,跪着膝行几步,直到昭阳触手可碰。
昭阳低头看向陆钧,五年未见,他变了。
曾经阴柔俊美的脸庞并没有染上塞北的风霜,只是在他眼里刻下了更深刻的坚韧与风沙故事。
他愈发俊美,如一壶香醋的酒。
五年里两人常来往信件,他与她说与蛮人的捷报,说塞北的日落,说塞北冬日有多冷。
昭阳很少回陆钧的信,因为充斥她日常的全部都是政事,她再没有消遣过。
政事不能与陆钧在信上说,她只偶尔说她身边遇到的趣事。
但即便两人五年未见,也依旧一见如故。
昭阳低头看着陆钧,声音很轻又很静:“陆钧,孤需要一个子嗣。”
昭阳让人快马给陆钧传信,让他回京,她的意思简单明了。
陆钧也明白昭阳的意思。
他眼里发红,声音微颤:“臣不能时时陪在殿下身边。”
“塞北离京两千三百里,昼夜不停的赶路需二十日,够不着殿下。”
昭阳不语,伸手碰向陆钧的脸,她指尖触碰到他皮肤,到底染上了风霜,微微粗糙。
昭阳又伸手握着陆钧的手,这双手满是茧子与旧伤,她的手渐渐握紧。
她看着他的眼睛:“留京一月,陆钧,你不答应,孤便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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