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噫”道:“红配绿打俩时辰,就算是高手过招,这场面我也快看吐了。”
季雪满心想,是啊,红配绿,确实不配。
叶珏修为不如他,打赢是理所应当之事,但季雪满还是败给了天真。
从老门主到大长老都是叶珏亲人,右护法一派还有那么多世家贵族支持,叶珏最终竞选为新门主,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理由嘛,“众望所归”。
季雪满一直强调要听取大多数人的意见,右护法派便遂了他的意,搬出这四字说辞,让他无话可说。
被摆了一道,说不气愤是假的,但结果已定,理由还冠冕堂皇,季雪满无法从明面上推翻。
他只能暂且忍耐下来。在叶派那受气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想,最多刁难会变多些,而且叶珏也并非全然不讲理的蛮横之辈。
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从一开始,还当壮年的老门主自请退位、扶持叶珏做新门主,就是叶派一早策划好的。
以新门主上任为契机,对血炼门内部大清洗,把身份卑微低贱者清扫出去,只留下世家子弟,把血炼门变为有师徒传承制度、根系复杂的传统门派。
这样,叶家便能彻底掌控血炼门,将它收作个人私有物。
季雪满知晓他们的阴谋时,他手底下的人已经在叶珏上任的一个月内被逼走大半。
什么样的理由都有。出身不好的人往往自尊最是敏感,叶派肆意羞辱上几顿,就有沉不住气的人愤然离去。不中激将法的,叶派则想办法纠出他们的错处,都活了几百年的人,怎能全然无错?
对方玩阴招,季雪满自然是愤怒去找叶珏理论,然而在他开口说明来意前,叶珏似是想起一件高兴的事,对他说道:“对了左护法,有件事本尊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三日前,韶音宗宗主已同意将他侄女嫁与本尊。你说,两派一旦联姻,血炼门在六洲的地位会不会更上一层?”
“……”
最后,季雪满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仿佛来到这只是为了听叶珏说他要成婚的消息。
又过了一日,当门主召开大会正式宣布此事时,下首左边季派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季雪满走了。
连他还未被逼走的手下一起。
他觉得他对不起很多人,辜负自始至终相信他的人的期望。
可出路在哪?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有限的修炼资源只会重复流向世家大族,一代代的积累让他们越变越强,而千千万万与他同样出身低微的修士只能在最底层苟活,偶尔冒出一两个绝世天才或者气运之子能够扭转命运,其他人终归是一生惨淡。
季雪满吃过这些苦。他常常想,要不是年少时遇到贵人相助,他也不可能站在血炼门的大厅内成为左护法。
所以他一直致力于改变底层修士的境况,但事实是,仅仅是在宗门内部,他都护不住那些人。
方法不对。
季雪满痛定思痛,反思过后决定先隐匿起来,将过去行为做个总结。
于是他来到了澄微山。
可三年过后,这处还是被叶珏闯进来了。
救人的时候,季雪满检查过整座山,不见其他人踪影,再根据叶珏的伤势,判断他应是被追杀误入此地。
“呵,可真是巧。”
季雪满离开的原因有很多,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叶珏跟他说要和韶音宗宗主的侄女成婚的事。
时隔三年,季雪满回想起那时,仍记得叶珏坐在大厅宝座上,右手撑着膝盖,身体前倾看向他时笑容有多讽刺。
他也清楚记得,那种心头酸涩呼吸困难的感觉,和此刻的一模一样。
像是心底忽地生出一簇藤蔓,向上伸出千虬百怪的枯黄枝条,从四面八方牢牢裹紧他的心脏,密不透风。
火炉旁,季雪满站起身,走到床前盯着床上人的睡颜。半晌,他化出本命法宝洞箫。
“都送上门了,不让你死一回都太客气了。”
床上的人泄出细微的痛呼呻吟。
季雪满注意到那边的动静,烦躁地把手中把玩的洞箫一扔,暗骂自己心软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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