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方铎有些担心,但邵闻霄却还是平常那副样子,让人捉摸不透,他犹豫之下只能点头,一挥手,带着刚从庄继住处赶来的下属离开。
邵闻霄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过了大概几分钟左右,终于伸手推开了金属门。
这是邵闻霄第二次来这种地方。
上一次在二十年前。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白色灯光、不锈钢冷柜、温度显示屏、电子遗体登记簿。
以及正中央躺着的那具等待邵闻霄认领的,盖着白布的尸体。
他的目光落在尸体身上覆着的白布上,定定地看了很久很久。
邵闻霄觉得眼前的情形是错误的,是不对的。
因为庄继身上的味道不是这样的。
在邵闻霄的办公室里、车里、公寓里、半山别墅里……有庄继在的任何地方都流动着清澈、馥郁、楚楚动人的玫瑰花香。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信息素的气味都闻不到,空气里只有冷气、消毒液、福尔马林,还有轻微的金属腥味。
而且庄继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邵闻霄应酬结束回家的时候,庄继会站在厨房里替他煮醒酒汤。
邵闻霄在书房里工作的时候,庄继会自己坐在旁边看书或写论文。
当然,绝大多数时候他们会不知餍足地拥抱、接吻,交换彼此的信息素。
庄继总是勾着他的脖子,或者抱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睛,在缠绵而湿热的吻里,发模糊的、难耐的声音。
邵闻霄喜欢在那种时候钳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欣赏他的表情。
看气质干净纯洁,曾经天真又懵懂的庄继露出痛苦又沉迷的神色,看着那具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身体逐渐染上暧昧的薄红,沾上由他亲手书写的滚烫肉欲。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盖着一张死气沉沉的白布,完全没有呼吸,也完全没有心跳。
邵闻霄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分明是可以掌控一切的。
这么多年,邵闻霄想做的事全都做到了。他替郁郁而终的母亲报了仇,让薄情而又自负的邵振霆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将整个邵氏牢牢攥在手里,对无数人生杀予夺。
他认为庄继也可以听他安排,受他掌控。
可为什么出错了?
这个问题邵闻霄站在原地想了很久,但因为福尔马林的味道实在太刺鼻,呛到他的眼睛都有点酸了,依然没想出答案。
于是邵闻霄静了两秒,抬起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微微有些颤抖的手,上前一步,准备揭开覆在庄继尸体上的白布。
但指尖碰到白布的那一刻,他动作还是停顿了一下,继而想起方才下属过来汇报的内容。
邵闻霄忍不住走神——庄继看新闻的时候在想什么?
是以为他要跟别人订婚了,所以才下定决心摘除自己身上的Omega腺体的么?
躺在手术台上望着无影灯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是决定再也不要喜欢他了,还是想变成纯粹的Alpha以后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Omega?
大出血的时候疼不疼?
所有止血手段都无效的时候有没有害怕?
……
无数个念头在心中闪过,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把邵闻霄的心脏切成两半。
邵闻霄喉咙滚动了一下,再次闭了闭眼。
他想,现在再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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