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善意的波动,如月光下的涟漪,一闪即逝。
它没有惊动府内的任何护卫,甚至没有引起一丝灵气的涟漪,却像一根无形的丝线,在姚睿的感知世界里,清晰地标记出了一个坐标。
府外,东侧院墙。
姚睿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猛地收紧。
这不是错觉。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没有点亮烛火,身形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穿过寂静的庭院。
他的脚步很轻,每一次落地都精准地踩在不会发出声响的石板上,这是重生以来,在生死边缘磨练出的本能。
来到院墙之下,他没有急于探查。
他将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到极致,然后,才将心神完全沉入眉心那枚古朴的铜钱之中。
感知力,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蔓延而出。
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大范围扫描,而是将感知力凝聚成一束,像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穿透墙体,刺向那股波动消失的位置。
瞬间,墙外角落里的景象,以一种超越视觉的方式,立体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里,堆放着一些被丢弃的杂物。
一个挑着货担的货郎,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瘫倒在阴影里,头歪向一侧,仿佛在深夜的劳累中沉沉睡去。
他的货担翻倒在地,几件廉价的陶器摔得粉碎。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场意外。
但姚睿的感知,却告诉他,这绝不是意外。
在他的“视野”中,这名“货郎”的体内,正蛰伏着一股远超之前任何一个暗桩的、阴冷而凝练的煞气!
这股煞气,如同压缩到极致的毒液,虽然被封印着,但其本质的危险程度,让姚睿的灵魂都感到一阵战栗。
化罡境!
这是一个化罡境的探子!
一股寒意,顺着姚睿的脊椎猛地窜了上来。
他几乎可以想象,若非有人提醒,让这样一个高手在自家墙外窥探,一旦被他找到机会,后果将不堪设想!
姚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用感知力仔细探查每一个细节。
他很快发现了更深层次的异常。
那名探子体内的煞气,并非静止,而是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被消磨、瓦解。一股更加精纯、更加隐秘的力量,如同一张无形的蛛网,将他全身的经脉都彻底封锁。
他的生机并未断绝,但他的力量,已经被彻底“格式化”了。
姚睿的感知力,最终停留在了那名探子的脖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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