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左首的壮汉瞥了两打手一眼,粗眉皱得成了一字眉,眼神略动。
两打手也正在狠盯着他们,老远便注意他俩的举动。
“看什么?哼!”那位留了八字胡,身材特壮的打手怪眼一翻,嗓门像打雷,神情极不友好。
壮汉停下脚步,虎目怒睁。
瞟人一眼很可能挨刀子,自古已然于今为烈。
年轻人淡淡一笑,拍拍壮汉的肩膀,用眼色示意忍耐,没有冒火的必要,修养还不错。
一打眼色,两人示弱般重新举步。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俩示弱,忍下一口恶气离去,两打手却认为面子还没给够,兴犹未尽意犹未足,留八字胡打手紧跟两步,伸手拍拍年轻人的右肩。“你不服气是不是?你不能走。”打手在年轻人身后,用凌厉震耳的嗓音说。年轻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身,脸上飘过忍的、怪怪的笑意。
“朋友,光棍打九九,你打加一啊?”年轻人屹立像一座山,怪怪的笑意令人受不了:“你要怎办?”
打手用行动作答复,铁拳飞向他的鼻尖,拳风虎虎,又快又重力道极为凶猛,这一拳即使打不破他的头,也会把他的鼻子打扁嘴破牙掉。
他一抬左手,托高了打手的大拳头,右手短冲拳,沉重地捣在打手的肚腹上。手法笨拙,但一击即中。
“呃……”打手粗壮如牯牛,但却经受不起这一记不轻不重的一拳,大概内腑震得结成一团,屈身抱住肚腹连连后退。
“去你的……”他骂道,伸手抓住打手的脑袋向外一拨,手大指长,扣脑袋像是老鹰抓小鸡。
砰一声大震,打手侧摔出丈外,滚落街边的水沟。
“快走!”他的同伴壮汉大叫,撒腿便跑。
另一打手正疾冲而来,民宅中也有人涌出。在街上打混仗,人多必定占上风,早走为上。
他快步跟上,片刻便把追的人扔脱了。
“是些什么人?”他放慢脚步问。
“昆山尚武园的打手。”壮汉摇头苦笑:“他们上个月就前来府城布线撒网了。”
“至尊刀陈济世?”
“正是这位以刀济世的假英雄。”壮汉说:“不但他自己亲临,而且大举招请朋友前来助威。”
“对付我们?”
“可能,但主要是对付闻风可能赶来的四大飞贼。”壮汉说:“此地已遍布眼线,这里是他的一处联络站,摆出的霸道嘴脸,江湖朋友人人侧目。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我早就挑了这一群狗杂碎的根。”
“天下四大飞贼,主要的目标是没卵子的李太监,那恶毒的狗王八手下有许多高手走狗,这些走狗大半是邪魔歪道。至尊刀尽管是众所周知的假英雄,毕竟算是侠义道中人士,怎会下流无耻也同流合污,甘心不保晚节也做起走狗来了?”
皇家派来江南总管织造的太监李宝,是大奸太监魏忠贤的最忠实走狗之一,管织造只是名义上的职掌,其实却是替魏奸搜刮的工具,南京浙江两地的大官小官,被他刮得叫苦连天,各府州的仕绅大户,必须每季孝敬定额的金银,缴纳不足,破家的大祸立至。仿效从前派至天下各地的税监作风,稍不如意就调兵强索制压,所有的大小官吏,谁敢不仰他的鼻息?各地的大户仕绅,更是他的砧上肉。苏州巡抚毛一鹭,在他面前比奴才更低一级。
这混蛋的总督织造署在苏州,但大多数时日长驻杭州,杭州的官民恨之入骨,苏州人更想剥他的皮。
织造署应该只管替皇家制衣,但这奸贼却管南京(苏州属南京)浙江的官民,权比钦差,每年替魏奸搜刮金银百万以上,自己也有百万进入私囊,刮得江南天高三尺,天怒人怨。
他知道千万人恨他入骨,所以豢养了不少保镖,一方面保护他的安全,另一方面也利用这些走狗搜刮勒索,破家被杀的人数不胜数,死在他手中的大小官吏也够多。
这混蛋在苏州有五座藏金库,在杭州有六座,金银珠宝每半年北运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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