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许是二氧化碳多少蒙蔽了些他的感知,身上的伤痛不再强烈,给了长青喘息的机会。他摸着骤亮后的黑暗一点点站起,跌跌撞撞地向外移动。
并没有移动太久,就见光亮。
但随即出口的光亮很快被一个人影遮挡。
向他奔来。
*
无边夜幕下,蓝红警灯交替闪烁,刺耳的警笛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警察在严阵以待,宾客们全部集中于花园配合调查。他们大多神色慌张,并不明白方才还欢腾的拍卖盛会为何会变成这类状况。
来往人中,有一些人穿着特殊棕色工装,他们身上都别着一枚徽章,暗红色,中心是一尊青铜鼎,下方围绕一圈麦穗,上方大字刻着:
“华国国家文物部”。
林家已经被团团包围。
屈黎的手笔,眼下他正在人群中下达着下一步指令。这些警卫是他提前安排的埋伏,一切本该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却突生出了唯一的变故。
手上的对讲机正不断冒着嘈杂的人声,却忽然电流不稳,发出刺耳的干扰声。
再之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自屋外不远处响起,成为点燃黑夜的那簇火引,溅起沸油的那滴水,瞬间划破了寂静。
所有的一切发生得极快,交织成一片迷蒙眩晕的光影,颇像一出现实主义荒诞喜剧。
屈黎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那是一种直觉。他猛地抬头望向那处,是被冲击波摧毁的茂盛花圃。似乎寻常,但他毫不犹豫,将对讲机交给身边的同事,像出鞘的利箭一般奔去。
“长青!”
乍一听,这声呼喊有些陌生,不是熟悉的声调。
遥远地传来,倒像是裹挟着怒火的咆哮。
长青尝试看清这个人的脸。
发现是屈黎。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有了劫后余生的实感,真真切切地松了一口气。
“画,”他靠着墙才稳住身体,抬手将画递了出去。“我找到了……”
他很开心,所以他想屈黎应该也会开心。
但是意外的是,他在屈黎的脸上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表情,不简单是皱眉,那双眼里的光炽热得骇人。
长青说不清,却心有所感地生出一股惧怕来。“你怎么了?”他无所适从地飞快眨了眨眼,问。
但屈黎一言不发,冷着脸大步走来,气势汹汹,却在靠近的瞬间颤抖着递出手,拂过长青的脸侧。
指尖带下一片灰烬。
长青突然意识他现在的状况有些狼狈了。
“没有下次。”屈黎声音低沉得吓人,好像从喉口挤出的这些词句。
带着体温的外套被不容拒绝地披在了身上,长青一时间有些懵。
他望向屈黎,空白了半晌才意识到屈黎的意思,无意识地舔了口干涩的下唇,低声呢喃道:“好。”
心里却细细地冒出泡泡,扑哧一下炸开。
“画,给你。”
屈黎接过画,也不看,只一味地看长青,看得长青浑身发毛。
实在忍不了想问一句:“你到底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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