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净月抬眸,满是眷恋地盯着裴归尘。
须臾,她握着他的手,覆在她的小腹处:“咱们的儿子闹腾得很,闹得净儿吃了便吐,吐得厉害。”
掌心微暖,裴归尘低头,却看到——
萧净月戴在纤细右腕的黑镯。
首尾相衔的黑麟巨蟒,阴森诡异。
裴归尘竟难得,有瞬间的恍惚。
又想起,若非阴差阳错,此番有孕的,该是阿宝。
而萧净月敏锐察觉到,裴归尘在走神。
他在想什么?
此番为见他,她特意换了当年诗会初见,她穿的那身霜荼锦裙,欲唤起他对她‘救命恩情’的记忆。
但他难道,仍想着阿宝那贱人?
深秋的山风,吹得锦裙霜色潋滟。
猝然回神的裴归尘,拿出袖中的帕子替萧净月擦拭泪痕:“你如今身子重,莫要迎着风哭,免得染了风寒。”
“这是谁送你的?瞧着很旧了。”萧净月心中不喜。
闻言,裴归尘拭泪的动作顿住:“你不记得它?”
萧净月终于有了耐心,仔细打量帕子。
真是恶心,也不知谁用过,分明滚过脏泥又沾血迹。
但帕子右下角,那株绣草?
萧净月愕然被勾起了回忆。
她与阿宝,几乎是同时进白鹿书院。
彼时,外祖母试图教她们俩刺绣。
她大出风头,而阿宝蠢笨,就连平日里的练习,也能将镜湖小筑的水兰,绣成杂草,难看得很。
破庙后,阿宝曾四处翻找这块帕子。
再后来,裴归尘拿着帕子来还她,她随口应了。
而这些年来,她早把此事忘得干净。
萧净月心生懊恼,暗叹:适才竟是一个恍惚,忘了这丑绣艺出自阿宝之手,说错了话。
回忆至此,心弦绷紧的萧净月,悄然打量裴归尘。
却慌乱发觉他神色探究,似是已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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