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钱棠把衣裤穿上,陈江时肚子里的火也散得差不多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发脾气的人。
钱棠下床穿上拖鞋,走几步又开始挠背。
“别挠。”陈江时跟在后面,“去洗漱。”
“真的痒啊,痒死我了。”钱棠小心翼翼地隔着衣服挠背,被陈江时把手拍下去后,一直蠢蠢欲动。
趁着钱棠在阳台洗漱,陈江时又掀起他背后的衣服看了一下。
大片的红疙瘩确实吓人。
陈江时看钱棠痒得实在受不了,便用手背碰了碰其中一处,谁知刚碰上去,钱棠的身体便是一个激灵。
他还以为对方不喜欢被他这么碰,赶紧收回了手。
结果下一秒,钱棠弓着背往他身上蹭。
“再帮我挠挠。”钱棠说。
陈江时有些不自在地拉开距离,放下衣服,敷衍地隔着一层布料摸了摸钱棠的后背:“去诊所让医生看。”
这会儿时间还早,诊所都没开门,陈江时带着钱棠在隔壁吃完米粉又等了十来分钟,才看到认识的医生停好电瓶车后来开卷帘门。
陈江时带着钱棠过去,让医生检查钱棠的后背。
“就是过敏了。”医生放下钱棠的衣服,绕到柜台后面,看钱棠难耐地动来动去,仿佛浑身有虫在爬,便提醒道,“最好别挠后面,要是把疙瘩挠破就不好了,我拿个软膏给你,每天都擦,过不了多久就能好。”
医生拿了一盒软膏出来,顺带拿了一盒口服的药,细心说了药的服用方法。
“太痒了怎么办?”钱棠问。
“冷敷。”医生说,“每次冷敷十几分钟,可以减轻红肿和瘙痒的情况。”
钱棠哦了一声,恹恹的样子。
陈江时看他一眼,接过医生递来的两个盒子,问道:“我的床单和被单都是才换的,而且我都睡得好好的,他怎么突然就过敏了?”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罢了。”医生说着,想起陈江时刚才的话,又问,“你朋友盖的那床被芯是不是一直收在柜子里?”
陈江时一愣,点了点头。
“可能原因就在那床被芯上。”医生说,“被芯在柜子里放久了会长螨虫,要用的话最好趁着出太阳的时候拿出去晒一下。”
陈江时恍然。
其实那双被芯还是新的,买来给他爸用的,可惜他爸这两年都没回来,被芯拆了装不回去,便一直放在柜子里,一放就是一两年。
早知道他来用那床新被芯了。
陈江时问了两盒药的价格,准备掏钱,钱棠先他一步拿了一张红色钞票出来放到玻璃柜上。
“姐姐,你再看看他的额头。”钱棠指了一下陈江时的脸,“都这么久了,他额头上那个包还没消完,要不要开点药?”
医生看向陈江时。
陈江时都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就转移到自己额头上的包上了,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早就不疼了。
“我没事。”陈江时说,“消得差不多了。”
医生问:“你涂药了吗?”
“涂了。”
才怪。
除了前面几天都在涂药外,后面都在摆烂。
“他说的假话,他根本没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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