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说得凌茜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断线珍珠,籁籁而下。
桃花神君也是该然欲位,伸过手来,慈祥地抚摸着凌茜下陷的粉颊,长叹道:“好孩子,哭吧!把心里的悲痛一起哭出来,爹不怪你,都怪爹不该让你独自到中原去,你看你,竟瘦成这个样子了,唉——”
凌茜放声悲泣,捧着父亲的手,哽咽道:“爹,女儿不孝,叫你老人家伤心失望,我想再求你老人家一件事……”
桃花神君黯然道:“好孩子,你说吧,只要爹办得到,没有不答应你的。”
凌茜离席跪倒地上,仰起泪脸,哭着道:“爹……求你老人家答应……女儿愿从此削发出家,永伴古佛青灯……”
桃花神君星然一震,道:“这是什么话,我们凌家什么时候出过僧尼?”
凌茜哭道:“女儿的心,已经碎了,若不能出家修行,人生乏味,迟早也只有一死——”
桃花神君面色一沉,含怒说道:“你定要出家修行,爹也索性毁了桃花岛,你今日削发,爹明天一早便宣布解散桃花门,天涯海角,必寻那陶羽,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凌茜痛苦地失声大哭,泪如滂沦,不能出声。
桃花神君满脸悲戚,长叹道:“情之一字,斩性戕元,竟至于此,爹过六旬,才只你这一个女儿,你若认为人世乏味,爹爹也不必苟活在世上了。”
父女二人都在神伤悲励,连厅上侍候的彩衣少女,也一个个感染了忧凄之容,有的黯然垂首,有的甚至泪水偷弹,掩面啜位起来,大厅上登时被一种浓重的悲伤气氛所笼罩。
这时候,陆家双铃忽然疾步走进厅来,陆完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恭送到桃花神君面前。
桃花神君匆匆浏览一遍,登时面泛喜色,道:“我怎的把这人给忘了,快带她上来。”
陆家双铃躬身退下,桃花神君含笑向凌茜道:“茜儿,快不要愁苦了,爹告诉你一个极好的消息……”
他见凌茜只是仰起脸来,并无一些欢喜之色,心里不禁暗暗有些失望,但仍仰不住内心高兴,继续又道:“数日前,有个女子独自潜进桃花岛,被守岛剑士擒住,这几日连番有事,爹也无暇询问,方才陆氏兄弟去牢中巡视,才认出那女子竟是竺君仪——”
凌茜骇然一惊,道:“是她——”
桃花神君笑道:“正是她,这岂非天赐良机,你正愤她夺去陶羽,想不到,她竟落在咱们手中。”
言毕忍不住仰天大笑,声震屋瓦,显见心中十分得意。
凌茜道:“爹,你老人家准备把她怎么样?”
桃花神君一掌拍在桌上,道:“那还有什么好说,她毁了你的幸福,爹也不能叫她如愿以偿,杀了她,看看陶羽又将如何?”
凌茜大吃一惊,正讶然失声,厅门口脚步纷纷,已拥进一大群人。
她扭头回顾,只见陆家双铃昂首领路,身后四名红衣剑手,押着一个蓬头女郎,正是竺君仪。
竺君仪虽然乱发蓬松,神情萎顿,但仍掩不住她那绢秀的面庞,含愁双眉,象征坚韧的薄薄嘴唇……就像一朵从污泥中生长的荷花,清雅秀丽、另有一种引入气质。
凌茜突然产生出说不出的情绪,螓首一垂,默然坐回椅中。
竺君仪行到桌前,文静谦和地向桃花神君和凌茜深深一福,尚未开口,泪水已盈眶欲坠。
桃花神君面罩寒霜,冷哼一声,道:“你就是竺君仪?”
竺君仪颔首道:“是的……”
桃花神君又问道:“听说你和陶羽已有嫁娶之约,这话可真?”
竺群仪低下头去,轻轻答道:“是的……”
桃花神君怒从心起,冷笑一声,道:“本岛百年来订有禁例,凡不是桃花门中之人,未得允准,擅潜入岛,便是死罪,也许你不知道吧?”
不料竺君仪竟然点点头道:“在未来桃花岛以前,晚辈已经知道了。”
桃花神君反倒一怔,接着嘿嘿笑道:“原来你是有意干犯本岛禁律,那倒省去许多口舌,既然如此,你是死而无怨了。”
竺君仪毅然仰起头来,眼中射出异样光芒,说道:“生死之事,我是绝无怨悔,但求岛主在赐死之前,允准一件事,纵遭惨死,也可瞑目……”
桃花神君和凌茜不禁齐觉讶诧,四道目光,交集在竺君仪脸上,却见她泪痕宛然,但悲凄之中,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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