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气温已达到零下四度,雾状的毛凌一簇簇地降下,白蒙蒙一片;整个监室就象是被冰冻似的。我们本身就很冷,再看见*的人体,更是寒噤不止。
袁老三跳上水池,用水杯磕开水桶里的冰层,臼了一杯带着冰渣的水,照着新鬼的头细细地浇了下来:
你也是老鬼了,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叫浇花,专治发了的人,今天也不过你了,就是给你浇浇花,让你清醒清醒。
天气被冰给封冻,新鬼赤脚踩在水泥地上,本来就抖得要命,现在一杯浸骨的冷水从头上浇下来,他哇地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抱起手不停地跳。
一桶水浇下来,猛地冷一下也许还受得了,这冷水象细绳一样滴下来,如同钢针慢慢刺进肉里,疼痛难忍。
新鬼象田径运动员一样一下跳起来,蹦出两三米远,躲在墙角里,怯懦地看着袁老三,脸上尽现可怜乞求的表情。
蹲起蹲起。
袁老三不愠不火。
你也不是第一次进宫了,号子里的规矩你都明白,你要知道,我都是为你好,你发了怎么行,这里面没有药,即便有药,你又没有数数,不给你医治你受得了吗?快过来蹲起!
没有选择,不可求饶,新鬼又乖乖蹲起。他现在的抖动不是颤抖,而是跳抖,牙齿嗒嗒地打架,皮肤由白到红,由红到青。但是他还是忍了下来,那种表情,比死时还要痛苦。他知道,无论怎样求饶都没有用,这一关迟早是要过的,挺过去就好了,如果不配合,甚至反抗,后果更加严重。
袁老三就这样先用细水浇了二十多分钟,然后一桶水向新鬼泼去。说道:
好,完事了,穿衣服去。
这句关心的话,似乎很有人情味。
谁说毒瘾发了忍不住,治不了,谁说吸了毒后不能戒,号子是最好的戒毒所。这个新鬼被袁老三就这样折磨几天后,嘿,还真好了。毒瘾不再犯了,饭也可以吃了,精神明显好转。我见过几个药鬼,到号子里后,都用这个方法治好的。
新鬼名叫童五一,因贩毒被拘留。
童五一提案回来后,阿灿便问他:咋说?
对于其它案子阿灿从不过问,但是对于贩毒这类的案子,他都要亲自审讯。
童五一说,他贩了七克药,公安落实下来的,只有四克,还问他认不认这个数。
你认了没有?阿灿问。
我认了。童五一回答。
*,阿灿骂了一句:你以为认得越少,判得越轻是吧,你以为他们是对你好是吧,他们是在整你。
听到这里,我立即对他们的话题感兴趣起来,我问阿灿,四克比七克少,怎么会贩得越多判得越轻,贩得越少判得越重呢。
阿灿回答:他的七克药,最多判半年,顶齐天判一年。四克药不能判刑,只能劳教,劳教起码是两年,还有三五年的,你说判刑划算还是劳教划算。
劳教即劳动教养,那些不构成犯罪或者轻微犯罪,不能判刑的,可以送去劳教,劳教属人民内部矛盾。判刑则属于敌我矛盾,二者在性质上是不相同的。
有什么同不同,一样的坐牢。阿灿说道:
劳教的待遇还没有劳改的好,时间还长。一句话,犯罪了要坐牢,没有犯罪也要坐牢,他们总是会生法子来整人。
阿灿是个没有文化的大老粗,但是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却是全面而深刻。我对这些一无所知,我不禁对自己的无知汗颜。
童五一被阿灿点醒后,也就反供了,他的贩毒数不再是四克,他一口咬定是七克,死活要争取被判刑,宁愿是敌我矛盾而不愿是人民内部矛盾。公安局的没再理他,后来,他被劳教两年。
虽然加戴刑具,张维宽不忘兽医的职责,正在为巴乔打手虫(1)
没几天,我到住院部住院去了。
住院部就在大院内的一个角落,有两间监房,一间值班室,还有一间药房,过道则成了观察室。两间监房都有铁门铁锁,每到中午晚上,犯人全关进去,锁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开门。我特别注意到了阿灿说的那间小屋,光线很差,里面有一间小床。
只要花上八百元,任何一个身强力壮的犯人都可以住进去,名为住院,实为找一个宽松的地方。
医生不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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