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视线仍是非常模糊,但仍能隔着那厚厚的冰棺看清那人的眉眼:坚毅的剑眉,笔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那脸上石雕般的刚毅线条分外清晰,一道道地与她心底深刻那人相互重合,融为一体。
那就是阿峰!他紧紧闭着双眼,笔直地躺在冰棺之中,一动不动。
他,已经……
“看到了罢?!他已经死了!!”
身旁那凌厉的女声又复响起,狠狠地咬字,似乎想要连同她一起咬碎:“他就是被你亲手杀死的!……就是你!!”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那声音一遍一遍地回荡,她只觉整个身子不停地颤抖,却仍死死扒着那冰棺的边缘,贪恋于那里面冷漠的睡颜,沉默的身影。虽然那冰棺上盖着盖子,她根本无法挪动,但只要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可以了……
“啪”的一声,自己那粉碎的手腕又被捏住,身体上的各样疼痛连绵袭来,她却毫无所觉——
“阿峰……阿峰……阿峰……”
她满足地一遍遍低喃,却在下一刻被一道掌风带起,单薄的身形翻飞,“嘭”的一声狠狠跌落于遥遥的另一个角落。但她随即爬起,似乎丝毫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又径自向那方冰棺爬去。
“阿峰……阿峰……”
她艰难地一步步挪着身子,只想要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你离得他再近又有何用?”艰难地行进间,刚刚那个女子又出现在她前方,拦住了去路。她一愣,抬起头,与那人四目相对。
宛镜,宛镜啊……
仰着头,能够清晰看到面前这个女人的灵魂,淌下一滴滴鲜红色的血泪。
那人冷冷地看着她,那布满血丝的可怕眼底,满是绝望与疯狂。“你离得他再近又有何用?”她扯起她的长发,凑近她耳边一字一字缓缓吐气道:“他、已、经、死、了。”
他、已、经、死、了!!……
这是一个,令她们两人相同绝望的残酷结论。
宛镜忽然间好像失去了全部力气,噗通一声跌坐在她身旁。
“你——”她伸臂,摇着逸云的身子,一声一声无力地泣道:“你——为什么要杀死他?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佑佑……只有我的佑佑,可是……他已经不在了,已经不在了……”
她望着她,迷离着眼眸,一字一字幽幽地道:“我曾经……想放下所有的一切,只留我和他……我们一起去到一个安静美丽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有一颗颗快乐的小草,一朵朵美丽的花儿……他牵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在湖边静静而坐……只要这样,便已足够了……只要这样,便已足够了……呵呵……”
……
逸云垂着头未动,黑暗的空间中,很安静,只有这样一道幽幽痴痴的声音,混杂着空寂的回音,不住地回荡在空气中……
“我们在一起,牵着手,静静地相依……”
“小鸟在唱歌,湖水在叮咚作响……”
“我们……一直这样坐着……”
“呵……”
那幅美丽的画面,此时就在面前,在她们两人面前……
宛镜动了动胳膊,将垂头半倒在地上的逸云推了推,痴痴地道:
“你看,那样的场景,与你心中幻想的一样罢?……可现在,已不可能实现了……”
宛镜那句话说完,便呵呵地笑了起来,与此同时逸云忽然身子一抖,“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逸云始终垂着头,在那凄凄的笑声中整个人都躲在一片幽暗的阴影下,她的眼睛是睁着的,长长的头发遮着身子,如一具死尸一般默然无声。
她又将身子缩了缩,伏在地上,手掌捂起嘴巴便开始呕吐,吐出的……是血。
鲜血一口口不住涌出,满满地浸湿了她整个手掌。渐渐地,那鲜血的颜色已近漆黑,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却也是呵呵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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