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来想象实体。
我们这里谈的是儒家的传统体系,而不是过去的全部传统,因为事实上
1911 年以前的那一代人还没有对那个传统实行“全盘”抵制。他们深深地沉
浸于这种文化,深刻了解这种文化的多样性和其内在的种种冲突。为了找到
和西方对应的中国观念,他们也常常援引可供选择的其他传统,其动机很可
能是需要挽回民族的自尊心;如李文逊所表明的,这时“有价值的”事物已
不再和历史相称了。①不过,19 世纪末(甚至在此以前)大乘佛教哲学②和“达
观的”道家学说的复兴不能完全这样去考虑。事实上,佛教和道家学说是从
超越所有形式和结构的超验领域这一角度形成一种观点,认为儒家的永恒结
构概念是相对的,从而贬低其价值。
过去,这种超越观点在任何社会-政治意义上并不是具有破坏性的。瑜伽
佛教的“佛性”,道家学说的“无”的境界,提供了慰藉,人们从而得以摆
脱污浊社会的痛苦。对专注于佛教复兴的一些人,如杨文会、欧阳竟无,甚
至如革命者章炳麟来说,佛教根本的吸引力便在于这一点。不过我们现在所
要指明的是一种相反的情况,即存在的本源不再被看作一种慰藉,而是被看
作具有无穷推动力的能量的源泉,这种能量冲决人类历史中所有起约束作用
的结构,从而最终把人们引导到社会和个人两个层次的终极解放。①就个人的
层次说,存在的本源甚至可以以一种佛-道似的泛神论的形式,成为各种浪漫
主义的灵感,这种灵感终于使得郭沫若高喊:“一切的自然只是神底表现,
我也只是神底表现,我即是神,一切自然都是我底表现”。②这类带有传统特
点的灵感,意味着现代西方关于进步观念的种种看法所假定的人类领域和宇
宙领域之间的那种鸿沟,对于中国思想先驱们来说,并不成为一个重要问题。
总之,这些先驱们所面临的可以说是列宁主义的困境。和列宁一样,他
们热诚地相信历史的“客观力量”向可预知的前景发展的观念。也和列宁相
①见李文逊:《梁启超与现代中国思想》,以及他的《儒家中国及其现代的命运》。
②有关这个问题的一份英文资料,见陈荣捷:《现代中国的宗教趋向》。
①这种相反的情况不是完全没有历史先例。在王安石等的著作中可以发现这样的话题,救世菩萨不是通过
宗教怜悯心,而是通过社会…政治的转变来拯救世人。
②李欧梵引自郭沫若所译歌德著作《少年维特之烦恼》的《序引》,李欧梵:《中国现代作家中的浪漫一
代》,第 183 页。
似,他们因这种客观力量不能在中国的现实中起作用而愤怒。如果过去的历
史可以归因于客观有机力量,那么对于现在的更加适合的比喻就是,历史是
先已存在的道路或梯子。目标是先定的。这样的信念仍然鼓舞人心,而沿着
这条道路引导中国的责任也还是落在这批新“智者”、“先知”和“先驱”
身上。
尽管普遍的风气是从根本上否定新近的历史,当我们转而研究思想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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