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野,晃得人睁不开眼。士兵们多是眯着眼睛,踩着前方同伴的脚印,往前行去。
风吹来,如沙粒一般的雪粒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虽然身上穿了新加的大衣,但那蚀骨的寒意,仍然是挡不住。
骑在马上的段鹏,仲出手揉了揉被冰沙打得木木的脸,随后把毛领子竖起来,将脸藏在后面,只露出了两个眼睛。
“这他娘的鬼天气,幸亏有了这棉大衣,要不然,咱们估计都到一半就得冻死!”说着话的时候,哈出的白气从领口的缝隙中冒出,不多时,在他的皮帽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真他娘的热!”身旁,突然冒出了一声极为不合时宜的声音。然后就是传来一阵,是啊是啊。
谁啊!这么牛逼?这么大冷天的天气,还说热?
段鹏打了个寒战,循声望去,只见身旁与自己并骑而行的王西让,这厮,此时竟然是脱掉了帽子,就连领口都扯开了。
“老王,你得风寒了?”段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士兵·皆是冻得发抖。心生好奇,不解的问道。
王西让像是吞了老鼠药一样,翻了个白眼。鄙视的看着他,无语道:“你才得了风寒呢!”
被王西让鄙视了一顿·段鹏也不怒,依然是嬉皮笑脸的问道:“那你这是?”
王西让侧目,眼里满是古怪之sè道:“好歹说,你氆′是个举人出生。怎么连这点东西都想不明白?”
“你你······!”段鹏最怕别人说自己有勇无谋,听到王西让拿自己的功名说事,顿时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你,你给我把话说明白·我是举人咋了!你连……”
王西让看着段鹏,神秘一笑,然后咳嗽一声,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道:“我是大周庆历三十一年,先皇钦点的探花!”
嘎!
段鹏一脸的趾高气扬顿时僵住,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sè,看着人模狗样的王西让。撇撇嘴道:“肯定是作弊!”
这话明显就是羡慕嫉妒恨,王西让闻言·表情更是得意了。
转过头来,一边抖动着马缰,一边语重心长的对段鹏道:“老段·看在咱俩这么长时间的交情的份上,老子就告诉你一个最基本的道理。”
见段鹏将头甩到一旁,做不屑状。王西让嘿嘿一笑,也不理会,只是低声叫过了身旁的一个大头兵道:“我跟你说啊······”
嘀嘀咕咕的声音,模糊不清。
心中好奇的段鹏,听不清楚之下,便不动声sè的,偷偷策马靠了过
“好了,知道了吗?”就在此时·王西让的知识大讲堂凑巧的结束。王西让一脸期待的看着那个大头兵,手中马鞭敲了敲那当兵的棉帽后,亲切和蔼的问道。
“咦,老段,你过来干什么?”王西让一转过头,刚好看到了段鹏那尴尬无比的样子。心里好奇之下·憋着笑问道。
“没什么,马不听话,自作主张的走过来了!”段鹏咳嗽了一声,伸手拍了拍战马的脖子,干笑着说道。
胯下,黑sè的战马甩了甩脑袋,打了个响鼻,仿佛很鄙视自己主人这种推卸责任的套词。
“畜生!”段鹏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嘴角肌肉抽搐着,在战马的脖子上拍了一把。
“哈哈,你们聊什么呢?”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清朗的笑声。
二将转头望去,只见一身皮袄,头戴狐皮帽子的军师,正策马飞奔了过来。在他的身旁,阿贵拎着一把梅花长枪,紧紧随行。
马蹄翻飞,带起了厚厚的积雪,扬起在空中。
“嘿嘿,没什么,没什么!”身为举人,段鹏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不知道为啥北方人不怕冷。听到军师询问,段鹏连忙打了个哈哈,干笑着说道。
可是,一旁的王西让,却嘿嘿一笑,憨厚的脸上,挂着一副jiān诈无比的笑容。像个jiān臣一样,急匆匆的向军师告状:“刚刚卑将正在传授老段您说的那个气候知识呢!”
“哦?”吕恒笑了笑,看着瞪大眼珠子的段鹏,笑着问道:“段鹏,说说,让我看看你学得怎么样?”
“他不肯学!”还没等段鹏开口,王西让就在一旁大声抖落了出来。然后,抱着胳膊,躲得远远的,等着看段鹏如何被军师臭骂一顿。
想起刚出城的时候,军师在传授自己知识的时候,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摇头叹气的神sè。王西让心里就觉得很受伤。
如今,看到段鹏那连忙摆手,结结巴巴的辩解的样子,王西让心里那个爽啊!
就跟着让人浑身舒坦的大雪天一样!
不过,还没等王西让得意片刻,就看到段鹏突然伸手指着自己,猛点着脑袋对军师道:“对,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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