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翰真还没说话,就见那老妇忽然甩开身旁的女亲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哭喊道:“皇上,您要给臣妇做主啊!”
皇上被她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往后倒退几步,直靠在案桌边,才强制镇定道:“怎么回事?”
那老妇抢在梁翰真之前,大哭道:“臣妇原本在庄子上养病,梁将军突然带着军兵前来围庄,还将臣妇带入宫中,完全不顾臣妇年迈病弱,也不听臣妇解释与疑问,皇上啊!臣妇冤屈啊!”
皇上皱起眉头,看向梁翰真道:“你这是为何?”
“此乃大驸马所需人犯,人已带到,还请皇上彻查。”梁翰真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那老妇,只规规矩矩的回道。
“简直是骇人听闻!”陈右相鼻翼微动,颤着手指痛心疾首道:“徐文彬,你张开眼看看,这是谁?这到底是谁?这是人犯么?这是你养母!你活到那么大,全是因为她在招抚你!”
徐文彬喉头动了动,却没说话。
“她招抚?哈!她不用那烂肚心肠去害驸马,就谢天谢地了!”先头的梅姑坐在那儿冷哼一声,到让陈右相将接下来的话哽在喉咙里,憋的咬牙。
“你是谁?为何要污蔑老身。”那老妇抬起泪涕模糊的脸,愤然道。
“我是谁?”梅姑放开亲妹妹的手,站了起来,蹒跚的来到那老妇身边,直直看着她,讥笑道:“你当然不知道我是谁,可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吕氏!你还有脸活着!”
被梅姑一喝,吕氏整个人都呆了一下,随即摸了把脸,冷漠道:“老身不知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你是不知道你那弟弟通贩卖国呢?还是不知道你弟弟陷害忠良,甚至不知道驸马就是直王的儿子!”梅姑一句接着一句,句句犹如一把利剑刺入吕氏心中,让她惊慌失措。
吕氏不甘心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被人揭露,怕到极致后,她居然反而镇定了下来,一脸的哀伤与愤慨道:“老身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何要污蔑家弟,家弟已经死去多年,你连死人都不放过么?”
“吕氏,直王可有亲笔留书。”皇帝很适时的加入一句。
吕氏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不停的摇着头道:“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阿弟是大英雄,怎么可能是叛徒,你们这是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梅姑仇视的看着吕氏,恨声道:“若你只是包庇亲弟还是人之常情,可你为何要与那景皇子的余党勾连,谋害公主府不说,连宫中都要染指!”
吕氏大声驳斥道:“老身何时谋害过公主府,无凭无据你莫要血口喷人。”
“当年诸葛府一事……”还没等梅姑说完,皇帝就发现有几个保守派的人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再看陈右相,即便他老奸巨猾,表面沉稳,可梅姑送出的那一连串证据,都让他心有不安,那下意识搓揉的拇指与食指就是证明。
“那与老身无关!”吕氏却硬气道。
“那确实与你无关,却与景皇子的余党有关,而你正是向那些人透露了公主府的行程!”梅姑拘着身子,眼眸里透出锐利的冷光。
“老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吕氏撇开脸说道。
“还不止这些,当初公主府毒杀案,虽说珊瑚不是真正的凶手,可她头上的钗子却是在你府里被人调换的,而那个教唆珊瑚的丫头也是你府上的。”梅姑见吕氏想要辩解,忙接着说道:“此后翁主被掳,也少不了那些余孽的身影,你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可从你府里流出去的信息也不少。你长期以来,都没有将驸马当成自己的孩子,不但在他幼年时忽视他,还想着让府里的坏小子勾带他,若不是徐大人心善,驸马怕是绝不可能有今天。”
吕氏下意识看向徐文彬,嘴唇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头偏到一边。
“你若是只是收敛消息也就算了……”梅姑伸出枯干的手,指着吕氏道:“你要我说说,你私下那些产业,挣来的钱送到哪里去了么?”
“我名下哪里来的产业。”吕氏目光游移,声音也不似刚刚那般理直气壮。
梅姑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用苍老的声音道:“你名下是没有产业,可你那些出了五服的亲戚呢?皇上可在这儿呢,你想欺君么!”
吕氏犹如被当头棒喝,一下瘫软在地,肩头发颤。
皇上见状也知道梅姑所言不虚,却没想到一个老臣的亲眷居然也有本事勾结叛贼,最重要的是,在他登基之后的吴国里,竟然还有景皇子的人在活动,这说明什么,说明景皇子或是他的后人,压根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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