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珍珠皱起眉头道:“你既然听信了高一虎的话,就该留下活口,如今死无对证,叫我去哪里伸冤?”
死无对证?这话的确不假。
丁开一怔,一时间几乎语塞,只怪娄大钊出手鲁莽,活生生将高一虎一掌劈死。
虽然那高一虎的话,十成至少有九成可信,无奈他人已死,嘴已闭,如今赛珍珠绝口不认,看来这宗公案只有开封府的包龙图弄得清楚。
可惜的是包龙图也已不在人世。
“小丁,就算你不想要我.也不该用这种方法来栽诬一个弱女子。”
“她居然变成了……个弱女子。
丁开不响,嘴角却拌着—丝冷笑。
“小丁,怎么啦?”赛珍珠笑道:“高一虎若真是这么说的,像你这样精明的人,还会不留活口吗?”
听这语气,显然是要反咬一口。
“什么?”丁开双目一睁:“你的意思是说这一件事是丁某人捏造?”
“小丁,我不会怪你的。”
“不怪?这倒真是伶牙俐齿,”丁开嘿嘿冷笑:“不过你想用这种方法在丁某人面前瞎打马牙,只怕未必搪塞得了。”
“你想怎样?”
“你的嘴巴虽然厉害,但丁某人只相信感觉;你过不了关的。”
“莫非你要整我一顿?”
“你量我不敢?”
“你敢,你敢,谁说你不敢。”赛珍珠幽幽道:“反正我人一个,命一条,再说我早就活腻了。”
“你活腻了。”
“怎么不腻?一个人孤单单的,不知受尽了多少凄凉。”
赛珍珠眼圈一红,泫然欲泪。
“是啊,”丁开鼻孔一哼:“花前月下,风辰良宵,不知你是怎么过的?”
他这话当然是在故意讽刺。
想不到赛珍珠嘤咛一声,居然呜呜泣泣地哭了起来,香肩抽搐,泪如连丝。
丁开呆了一呆,他虽然见过各式各样的女人,如今才想到娄大钊的话,这个女人的确难惹难缠。
怎么对付她呢?整她一顿?又怎么整?面对一个梨花带寸雨,泪眼涟涟的女人,劈她一掌,还是打她一拳?丁开第一次遇到了这样棘手的场面。
赛珍珠却是越哭越伤心,悲悲切切,泪洒罗裙,听来令人酸鼻。
若是一个寻常女人,纵然是嚎啕大哭,哭破了喉咙,听的人顶多一掬同情之泪,对于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这就不同了,越是哭得凄楚,越是惹人怜爱。
丁开不是圣人,眼看这副情景,也不禁微微心动。
但他虽然不是圣人,却是个强人,心想;“顶多我放你一马也就算了。”如此一想,当下掉头就走。
他喜欢醇酒,她喜欢女人,所以被称为浪子,若是有人看走了眼,认为这是他的弱点,想击这个弱点,那就错了。
因为丁开喝酒,从不因酒误事,喜欢女人,也仅止于欣赏,从不迷恋。
赛珍珠是不是看准了她这个弱点,想利用她的姿色击中这个弱点。
“你别走。”她忽然抬起头来。
“不走?”丁开冷笑:“此刻不走,丁某人可能会改变主意。”
“改变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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