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绵绵压低声音在秦逸生耳边说:“你还记得老大的亲儿子吧?之前不是说因为前妻病死的,其实并没有病死,之后还好好活了几年,《宝贝,去哪儿?》收官战定在青城,也是回去找人,只不过听说不巧又遇到车祸丧生,那肇事司机就是他们兄弟的父亲,要是被老大挖出真相,依老大对亲子的在意程度,别说是提拔,还不把他们两个往死里弄,为了他好,你也不该再有来往。”
秦逸生眸光剧烈震动,然后归于沉寂,白绵绵发现了秦逸生的异状,却只以为是因为无法和付丞雪相见,而没有放在心上。
——【5】——
数年后,《花样》片场再聚。
这几年秦逸生没有特地去关注付丞雪,他以为这只是他生命中不起眼的流沙,会随着时间坠落,被他踩在脚下,渐行渐远。但事实上,他一眼就认出那个中年男人——男人眼角被岁月划出一道道鱼尾纹,神色比过去更加孤高,就像一头丧失配偶的野狼。
那眼中目空一切的清高让秦逸生难以忘怀,甚至做了一个又一个旖旎而狼狈的梦境,让他在无数个早晨懊恼地捶床。
秦逸生特地选在空闲时候,装做不经意地走到付丞雪旁边,弯下腰笑着端详男人的脸。
“整容了啊?”
付丞雪正在吃盒饭,被风头正胜的男主演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还是直戳伤疤的一句,心里真是如鲠在喉,付丞雪生平最厌恶别人拿他的样貌说事,却还是看在主演的份上点点头。
秦逸生却脸色微妙的变化一下,挑起付丞雪的下巴,“怎么?不认识我了?”
付丞雪皱起眉头,只以为是挑衅,或者是需要奉承才能满足虚荣心容不得忽视的那些天之骄子们,面色微冷地说,“你是陆导的儿子,又是这次的主演,估计就是认不得《花样》的导演,也没人会认不得你。”
秦逸生嘴角的弧度慢慢收起,双眼仍笑眯眯的,有种古怪的愤慨隐藏其中,带着些许自嘲喃喃自语:“也是……这么多年了,又不是谁都像我一样会念念不忘。”
付丞雪被这人神经兮兮的表现弄得毛骨悚然,甚至食不下咽,端着没吃完的饭盒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离开。
秦逸生没有在纠缠,只是站在付丞雪身后说:
“都开了这么多刀,你的脸也没好到哪去,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趟进娱乐圈这个浑水?”
——【6】——
《花样》的外景在山区拍摄,秦逸生找到场务,把两人调到同一间房。
秦逸生观察多日,发现付丞雪虽然对什么都不在乎,却惟独在乎两个东西:一个是放在床下的箱子,一个是枕头下的小盒子。从其他演员那打听过,听说付丞雪不论到哪儿,都会带着这两样东西。
所以有一次趁着付丞雪洗澡,秦逸生去翻出这两样东西。
床下的箱子打开,赫然就是骨灰坛,上面印染的照片是个异常俊美温善的青年,左右刻着挽联,是隶书,想必是付丞雪一笔一划亲手刻的,秦逸生并没有对骨灰坛产生畏惧,只是咬牙低讽:
“小变态。”
挽联是上下两句:
生时无欢多苦楚,原君安眠。
死后常悲孤夜长,来世不见。
秦逸生恨恨地把骨灰坛放回原地,想象着付丞雪为这个死去的青年肝肠寸断,甚至后悔到只愿来世再无纠葛,独自品尝罪过的程度,就嫉妒得红了眼,翻开枕头下的盒子,里面装着一对戒指。
俗气的金戒。
秦逸生刚要放回戒指盒,就发现内侧的字母,举起来反复端详几遍,终于震惊地放回盒子,付丞雪出来时,秦逸生已经坐回自己床上,如果不是脸色微微泛白,根本看不出异样,可惜付丞雪根本不关心秦逸生是脸色泛白还是泛红,所以并未搭理,直接翻身睡觉。
秦逸生等付丞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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