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这位胖倌儿小王爷是养在王妃房里,更让谭世林要感叹一下,王爷王妃娇养的小王爷,这样看重自己的手艺,想想以前不肯教,谭世林现在决定补偿。这正和朱宣的心思,胖倌儿要是会了,估计就不会再喜欢。
沈王妃命谭世林起来,看一看儿子又开始聚精会神地画上了,不由得沈王妃心里乐开花,不再是白鼻子,不会有学戏子的可能,沈王妃笑容满面对银文道:“上等赏封儿,赏这位谭先生。”
只是会内画鼻烟壶的谭世林在王爷王妃面前都落一个“先生”地称呼儿,今天又接赏银,看着王妃出去,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心里觉得这样待我,实在是愧我没有好手艺。
春风开始送暖,吹绿南平王府一园子景致,唯独不多吹到的是胖倌儿的胖脑袋,胖倌儿依然是在房里专心画他的兴趣所在。
送暖的春风吹绿京都的四月,京里最热闹的一件喜事就是南平王府世子大婚。聘礼走上一长街,姚大人和姚夫人都是泪眼婆娑,婆娑过后反倒催促女儿起身:“吉时到了,请姑娘上轿去吧,以后是婆家的人了。”
世子朱睿拜别岳父母,领着花轿起身,看到花轿出门的那一刻,陶秀珠再也忍耐不住,呜咽地哭起来,姚大人也是眼泪纵横,还要搀扶夫人:“亲戚们都在,要待客呢,你只是哭什么。”
擦拭着泪水的姚夫人对丈夫道:“你去照照镜子去,”姚大人诧异地道:“为何要照镜子?亲戚们都在,夫人让我照镜子为何?”
“你只管去照,照过就知道。”姚夫人只是这一句,姚大人丢下夫人往房里来照镜子,脸上并没有弄脏之处,仪表也没有不当的地方,走出房门的时候才明白,夫人是让我自己照一照,我脸上的泪水不比她少。
这是得意的泪水,姚大人擦拭过后,出来准备待客。想想夫人一片苦心,自女儿小的时候就与南平王府里互接互往,当然这里面也有亲家母一片心血,以前还会觉得亲家母会带坏自己夫人的姚大人,对这位多多促成好事的亲家母从此以后是感激多多。不能不感激多,女儿自此在她手下了。
姚家是高朋满座,交口称赞这一门亲事结的好。坐在花轿内的姚雪慧头上蒙着红盖头也是笑容不停,有心想看一看朱睿今天骑在马上领着花轿是什么样子,今天偏偏做新娘的人是看不到,只能稳稳坐在大轿内,由着人来安排。
南平王府里人更多,胖倌儿今天也不画鼻烟壶了,一身的崭新新衣服的胖倌儿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身后,这是朱宣特意交待的:“你要跟着父亲,看着我少喝酒。”得到这样一个得意差使的胖倌很是得意。
南平王不得不带着胖儿子一起应酬,妙姐儿也早早拜托过:“再不能让胖倌儿在吉期把兄弟都打哭。”
第六百一十章,回来(二十)
第六百一十章,回来(二十)
新房外喧闹的声音传进房里来,盛装的姚雪慧听着只是抿着嘴儿笑才是,端坐着不动的雪慧想着朱睿一会儿进来揭盖头,可以看一看他一身吉服是不是象以前那样英俊,心里就有些祈盼。
听着喜娘的声音响起来,吉祥话儿往外吐的出来,然后是别人的声音:“快揭快揭,让我们看看新娘子今天美不美?”身后几人起哄附合的声音,姚雪慧就知道闹房的人来了,心里又想看朱睿,又担心闹房的人。
再听听喜娘给太夫人和王妃请安的声音,雪慧的心才稍定下来,有长辈们在此,就不会闹得太厉害。
朱睿接过红绸子裹着的喜秤来,在郭服等人的催促下含笑打起盖头,红衣霞帔的姚雪慧在龙凤红烛下有如明珠一样,娇羞满面不敢抬头,只看到朱睿吉服的袍角。
“交杯酒儿来了,”喜娘撒过帐,吃过子孙饽饽,郭服又端过来两杯酒,都是玉斗一样的大杯,喜娘刚劝一句:“已经喝过了。”
郭服嘻笑道:“这个不成,我得端才行。”把两个玉斗强塞到新人手里,姚雪慧先是不肯接,郭服作势要泼:“今天可没有大小,你再不接,我可端不住了。”然后回身找毅将军:“前天说得嘴响,今天他代酒,把朱闵找来也成。”
妙姐儿和太夫人含笑看着这两位新人,太夫人这才对妙姐儿道:“扶我出去吧,外面还有客人。”
妙姐儿扶着太夫人走出来,太夫人是在催促:“几时有重孙子抱,要象胖倌那样才好。”沈王妃只是唇角噙笑,要是有孙子,象谁都行。
是夜点点繁星照夜空,妙姐儿遥望星空,我的长子娶亲,要是我的父母知道,该是多么的高兴。
思念过后先把太夫人扶过房去,太夫人也越发上了年纪,只有几位老亲是太夫人在会,方氏和申氏在忙着张罗别的亲戚们。
这还是一个有上百人亲戚的大家,妙姐儿微微一笑,看着老亲们进来陪着太夫人坐下来说话,自己才走出来往外面去,先问一声朱宣:“表哥和胖倌儿在一起?”
家里有喜事,人人脸上喜滋滋,喜滋滋的银文道:“才刚小丫头去看过,说武昌侯拉着王爷敬酒,被胖倌儿拦下来。”
更露笑容的妙姐儿要夸奖儿子一句:“胖倌儿从来是个好孩子,”如果除去打人淘气,当然是个好孩子,再想想今天晚上是自己安排胖儿子跟着表哥,沈王妃含笑道:“倒是我说的,胖倌儿跟着王爷的好。”两下里都便宜。
厅上高朋满座,武昌侯正在逗胖倌儿:“下次我喝酒去,你也跟着我吧,”看到父亲多吃几杯,胖倌儿就歪着胖脑袋对父亲瞅一眼,武昌侯不得不问朱宣:“你这是带着挡酒的,真有你的。”
这厅上都是上年纪的人,朱宣那一辈的人,眼前没有不相干的人,西陵侯对武昌侯道:“你要喝酒,再熬上几年,等你娶媳妇,你们可以痛快地喝,今天是他娶媳妇与你无关,你又来搅活什么。”
晋王与皇亲们坐在一起,看着南平王笑容满面,今年进京,面上锐气减去不少,以前看人一眼,有如鹰一样的眼神,再加上冷面,看着是让人不舒服。今天竟然是大变样子,“和气”这个表情也会出现在南平王面容上。
身边坐着的是淮王,晋王怀中取出白丝巾擦拭一下嘴角,对淮王微笑道:“你们倒算是通家至好,也不去乐一下。”
淮王只是一笑看看道:“我有酒了,倒是出来走走的好。”一个人走出厅外的淮王心里心潮起伏,不是滋味。
“王爷不愿意被别人管家事,只是管别人家事。”十几年欲与南平王联姻,不想把南平王妃得罪到底,这样心思深的一个女人,淮王对月长叹一声,被别人管家事是什么滋味,被人管过一回就知道了。
“你在想什么?”身后传来晋王的声音,随后而至的晋王把淮王的叹气看在眼里,淮王回过身来,面上已经没有怅然和怨恨,只是随口道:“我有个爱月亮的毛病儿,这样好的月亮,看着就让人觉得人世无常,不如此月常满常亏,倒是一定的。”
晋王听过淮王的胡说八道,倒也是呵呵一笑,然后低声道:“眼前有件事情要求你,”淮王立即起警惕心,宫中朝野正在彻查,晋王皇叔能求我什么?
“有一个官员要留在京中,吏部里现在三个人当家,三个人一起拿不定主意,有一个人不是与你相厚。”晋王微微笑:“只要让他说声行,二对一这事就成。”
淮王问道:“叫什么名字?”听过以后象是没有听说过,对晋王道:“这不是京里的望族,为什么要留在京里,芝麻大的官儿都想往外放,他又不是大员,留在京里火耗银子都不多。”
“你只帮忙就成,不过谢礼倒是不多,改天让他请你吃顿酒儿,也就一句话的事情。”晋王加意儿的放缓语声,对淮王道:“改日到我家里来,我府上有美貌的丫头,”然后低声道:“都是宫中出来的,”
淮王是听说过慕容夫人把宫中出来的大龄宫女们安排陪酒,只是微微一笑道:“宫中出来的什么稀奇,都出来了不还乡去,想做什么随她们自己,倒是现在宫中,你弄一个来我倒是佩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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