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还能是谁?
“你好。”她发出银铃般的声音。
“你好。”她想象着他拉过她的手,吻了一下,羞怯而坚定。
“你是警察,对吗?”她问。
“是的。”他说。
她无法很清晰地看见他,愿望的力量是无限的,但想象却是有限的。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名字,但是我能叫你德·莱佩吗?”
当然他同意了,他是个绅士。
“我们能谈一会儿吗?我最渴望的东西——交谈。”一旦你同某人说话,就是把你的话抛给他,并且用你的耳朵感受他的话,手势语则完全不是这样。
“当然,让我们交谈吧。”
“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关于我怎么知道自己是聋人的故事。”
“请……”他看上去真诚而好奇。
梅勒妮本来想成为一名音乐家,她告诉他。从四五岁开始,尽管她不是神童,但在音高的辨别力上很有天赋。古代音乐,凯尔特音乐,西部乡村音乐,她全都喜欢。她听到一个曲调,就能凭着记忆在家里的雅马哈钢琴上弹奏出来。
“然后……”
“告诉我所有的事。”
“当我八岁多将近九岁的时候,我去听朱蒂·科林斯的音乐会。”
她继续说:“她正在唱歌,一首我以前没听过的歌,让人难以忘怀……”
音乐屋里,通过讲述人的描述,凯尔特竖琴开始演奏那支曲子。
“我哥哥拿着音乐会的节目单,我侧身问他歌曲的名字。他告诉我是《少女的坟墓》。”
德·莱佩说:“没听过这个名字。”
梅勒妮继续说:“我想用钢琴弹奏这支曲子。这……这很难形容。只是一种感觉,我必须表达的某种感觉。我必须学会这支曲子。音乐会结束后当天,我让哥哥在音乐商店停下来给我买一些音乐乐谱,他问我哪支曲子。《少女的坟墓》,我告诉他。
“‘什么名字?’他皱着眉头问。
“我笑了。‘在音乐会上,笨蛋。她用来压轴的曲子。那支曲子,曲名是你告诉我的。’
“然后是他笑了。‘谁是笨蛋?《少女的坟墓》?你在说什么?那是《奇异恩典》。一首古老的赞美诗。那才是我告诉你的。’
“‘不!’我确实听见他说的是《少女的坟墓》。我敢肯定!而且就在那时我意识到我正前倾着身子听他说话,当我们俩之中的一人转过身子,我无法完全听清他说什么。当我看他时,我只盯着他的嘴唇,从来不看他的眼睛,或脸上其他部分。至少六到八个月以来,我跟别人说话时也是只盯着他们的嘴唇。
“我直奔商业区音像商店——两英里之外——我不顾一切,我必须弄清楚。我肯定我哥哥是在取笑我,我讨厌他这样做。我发誓要报复他。我跑到民间音乐区,浏览朱蒂·科林斯的集子。是真的……《奇异恩典》。两个月后,我被诊断为一只耳朵的听力为五十分贝,另一只为七十分贝。现在两只耳朵的听力加起来大约只有九十分贝了。”
“对不起,”德·莱佩说,“你的听力怎么了?”
“感染。它损坏了我耳朵里的绒毛。”
“没有什么办法治疗吗?”
她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她说:“我认为你是个聋人。”
“聋人?我?”他难堪地笑了,“但是我能听见。”
“哦,你可以是个有听力的聋人。”
他看上去很困惑。
“聋人,但是能听见。”她继续说,“你知道,我们称呼那些有听力的人为他者,但有些他者跟我们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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