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苏注视着他穿着一身妥帖西装,从门口走到家长休息区,在一众短袖短裤人字拖的家长中显得格格不入,于是忍俊不禁。
“笑什么?”郑行止看她突然笑了,疑惑地蹙眉,带着压迫感的目光沉了下来,不解道,“陈小姐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陈见苏也不怵,直直地看了回去,“觉得郑先生太闲。”
郑行止笑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这事,看人。”
陈见苏嘲讽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低头找了本电子书阅读,避着跟他交流。
十分钟后,陈初晴被老师牵着走出教室,手里握着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
陈见苏牵过女儿的手,跟老师聊了两句小朋友的表现,随后带着陈初晴离开。
“叔叔。”陈初晴向后看,漂亮的眉毛努力挤在一起,看起来天真又疑惑,“你怎么老是来接我?你没有事情干的吗?你不上班吗?”
三连问。概括成一句话就是——你好闲。
不愧是母女,连说话都是一个意思,都在赶他。不同的是——一个直白的委婉,一个是委婉的直白。
郑行止问:“啾啾不喜欢我来接你吗?”
“以前挺喜欢的。”陈初晴踮脚把棒棒糖给陈见苏,让妈妈帮自已撕包装,“可是我每天都能见到叔叔,就不是很喜欢了。”
棒棒糖包装撕开了,陈初晴接过,舔了两下,“叔叔你要去做自已的事情!”
俨然一副小大人的姿态。
郑行止要笑不笑,表情有一瞬的难看。
陈初晴不等他的回答,左手握着棒棒糖,右手牵着陈见苏,一大一小往外走。
手指碰到微凉的玻璃把手,陈见苏忽然往后看了一眼。
总是从容不迫的人物此刻却略显凌乱。
陈见苏握紧了女儿的手,推门出去了。
郑行止把她们送到门口就走了。
睡前,陈初晴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妈妈,小象说每个小朋友都有爸爸,是真的吗?”
她罕见地主动提起“爸爸”,陈见苏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三岁,虽然年幼,但也不能随意糊弄。
陈见苏想了想,“是的,宝贝。”
“那为什么我没有爸爸?”陈初晴问,脸上带着纯粹的好奇而非伤心,“我问过了,小象有爸爸,其他小朋友也有爸爸。”
“他只是不跟我们生活在一起。”陈见苏捏着女儿的手,像是说给女儿听,也像是说给自已听,“很多人是不能生活在一起的。”
陈初晴不太理解,“为什么呀?”
“就像外婆。”为了方便陈初晴理解,陈见苏举了个例子,“你是不是没见过外婆,但你觉得你没有外婆吗?”
“我有外婆的。”陈初晴说,“外公给我看过照片。那是不是爸爸和外婆一样,在其他地方生活?”
“是的。”陈见苏搂住女儿,亲了亲她的发顶。
话题都聊到这了,陈见苏又问了一次:“啾啾想不想要爸爸?”
“不想。”过了半个多月,陈初晴的回答依旧不改,“我只要妈妈。”
陈见苏想,她要找个机会,跟郑行止好好谈谈他和陈初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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