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长恭阖目不语。
连抬指的气力都耗尽了。
区区寒毒,竟这般难熬?
往昔卫云姝发作时,是否也这般痛不欲生?若没有天珠果镇着,她又如何熬过漫漫长夜?
喉间忽地泛起苦涩。
“好狠的心肠!
她竟舍得让您受这等罪!”
晏茉掀开衾被就要起身,“妾身这就去求她,不要灵药也罢,便是豁出性命也要讨来解药——”
“闹够了没有!”
司徒长恭猛然攥住她手腕,齿间腥甜弥漫。
见怀中人怔忡,又放软声调:“莫去招惹,你敌不过她。
安心待产才是正经。”
“妾身都听您的。”
晏茉抽噎着伏在他胸前。
绣着合欢花的帐幔轻颤,烛泪在青铜蟠螭灯台上堆成小山。
第26章寒毒
东方既白时,司徒长恭方从半昏半醒间挣出。
晏茉早已撑不住歪在榻边,鸦青鬓发散落在杏色织金枕上。
他小心翼翼将人抱上拔步床,又低声嘱咐守夜婢女,这才披着晨露往惊鸿苑去。
昨夜的剧痛仍在骨髓里叫嚣,脚步却似被什么牵引着。
晨光熹微中,惊鸿苑的琉璃瓦泛着冷光。
这个时辰她该在安寝罢?或是因天珠果被夺正辗转难眠?
若没有晏茉。。。。。。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司徒长恭便抿紧了薄唇。
曾几何时,那双含情目里盛着的柔情蜜意,如今化作淬毒利刃,轻易便将他刺得体无完肤。
分明是遭人算计才与晏茉有了首尾,她竟狠绝至此?
“世子爷?”
朱漆角门吱呀开启,春喜捧着铜盆愣在阶前。
见其他粗使丫头退下,她扑通跪在青石板上,纤颈低垂:“奴婢惹公主不快,被罚了做些粗使活计。。。。。。”
鹅黄比甲换作灰布短袄,发间银簪也不见了。
司徒长恭蹙眉打量:“怎么回事?”
“是奴婢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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