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停了,钩子不响了,连野狗都不叫了。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寂静:
“小七,柴堆挪好了吗?”
话出口,他自己都想笑。
这话毫无逻辑。柴堆昨天就码好了,还撒了石灰防潮。而且这时候问这个,傻子才答。
但他就是要让外面的人听见一句“屋里有人说话”。
果不其然,前门那脚步顿了一下。
不是停下,是微微后撤半步,重新调整站位。
他在观察反应。
萧灼嘴角微扬,又道:“老周,账记得怎么样了?明天得结酱坊的钱。”
这次连语气都懒洋洋的,像半夜睡不着唠闲嗑。
账房里,老周在梦里咂了咂嘴,翻了个身,嘀咕:“……明儿再说……”
外面,那几个位置又变了。
主攻者退到了第三阶台阶下,显然是在重新评估风险。
萧灼心里有了数。
这些人不是杀手,是兵。讲究章法,怕担责,不敢擅自行动。他们等的不是机会,是命令。
只要没人下令强攻,他们就不会破门。
那就耗着吧。
他靠着柱子,慢慢蹲了下来,像累极的人歇脚。
其实是在调整姿势,随时能扑出去。
他盯着门缝底下那一道极淡的影子。
刚才那靴印,现在又被踩实了一点,前端微微翘起——有人正在发力,准备突进。
他没动。
只把手伸进怀里,摸到了一块硬物。
不是兵器。
是昨日修门板剩的一截枣木钉,三寸长,一头削尖,藏在内衬夹层里。
他没拿出来,只是握紧。
这时候,前门方向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
不是真咳,是暗号。
他瞳孔一缩。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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