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堡的盛大宴会在灯火与欢歌中落下帷幕。
次日清晨,城中那座最为宏伟的传送广场上,巨大的传送法阵铭刻于广场中央,十名身着银袍的法师环绕其周,双手虚按,磅礴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注入阵法的脉络之中。符文依次亮起,发出低沉的嗡鸣,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那汇聚的能量才终于在阵心达到顶峰——一道炽烈的白色光柱冲天而起,撕裂云层,宣告着这座大型传送阵已被彻底激活。
与最多只能传送五人(这也正是大陆上冒险团队都以五人为基准建制的原因)便需重新补充灵力的普通传送阵不同,大型传送阵结构更为复杂,但其效能也远超前者,一次便可输送整整五十人跨越遥远距离。
待光柱稳定,空间之门已然洞开。梅雷迪恩侧身,对雷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双方人员随即依次步入光晕流转的法阵。梅雷迪恩一方,除了他与女儿吉特米拉,还有几位身份显赫的贵族及其精锐护卫与侍者;而雷力这边,子琳、奥斯丁、维科纳斯三位核心成员紧随其后,身后则是十二黄静圣骑士。此外,仅有少数几名照料起居的侍女随行,其余大部分人员则遵照命令,暂留约翰堡等候下一步指示。
星圣帝国首都,星圣城传送广场。
当雷力一行人踏出璀璨光柱的刹那,宏亮的号角声立刻响彻云霄,整齐划一的仪仗队与护卫们齐刷刷躬身行礼,恭迎“李雷伯爵”的到来。而在队伍正前方,星圣帝国的人类皇族——凯瑟陛下,正率领一众官员面带微笑地迎候着。这场面之隆重,即便是帝国公爵也未必能享有如此规格的礼遇。
在星圣帝国,人族、精灵、矮人三大种族皆有自己的皇族。帝国皇位并非世袭独占,而是由三族轮流担任,每十年一轮换。不过,与苍龙古国那种集权于一的皇帝不同,星圣帝国的皇帝更多是象征性的国家元首,实际权力有限。大部分政务决策权掌握在由各族代表组成的议会手中,国家大事皆由议会商讨决议,再由议会成员负责执行。然而,诸如授勋、庆典、外交接待等各类仪式场合,仍由皇帝出面主持,以彰显帝国的正统与威仪。
而这一反常态的高规格接待,正是源于昨夜从约翰堡加急传回的情报。当确认这位神秘的"黄金城主"并非传闻中的骷髅一族后,议会连夜调整了策略——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暗的不行,就用明的。
得益于暗月精灵所提供的情报,雷力对帝国这套独特的政治结构早已了然于心,因而面对眼前这番阵仗,他并未流露出丝毫意外之色,只是从容地迎向凯瑟皇帝的目光。
一阵礼仪和寒暄之后,众人便被安排到庄园暂住,而同样,帝国安排了一场更加宏大的宴会接待“黄金城主”。各方都在竭尽所能的拉拢。有了昨天的经验,雷力马上就找到了吉特米拉,让她教自己舞蹈,吉特米拉也是欣然答应,于是整个星圣城都忙碌了起来。
星圣城皇家城堡,一间悬挂着历代皇帝肖像的橡木书房内,沉重的气氛与城中的欢庆景象截然不同。凯瑟皇帝、精灵族的凯勒恩斯公爵、矮人族的哈蒙德公爵以及梅雷迪恩等重臣围坐在一张古老的圆桌旁,激烈的讨论已持续了半个时辰。
“迪恩伯爵,”凯瑟皇帝轻轻敲击着水晶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为确保帝国能真正将他拉拢至我们的阵营,或许……联姻是最稳妥的方式。而我人族皇室,正好有适龄的公主待字闺中,鉴于李雷伯爵的出身,此重担也只能落在我们人族身上了。”
他话音未落,坐在对面的精灵族代表,哈德拉皇室家族的族长凯勒恩斯公爵便缓缓开口。这位下一任帝国皇帝继承人的精灵长老,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凯瑟陛下,就在昨夜,我们精灵族已召开了紧急长老会议。鉴于李雷伯爵身负的圣骑士秘密及其对帝国未来的潜在影响,所有长老一致同意,可以为此事破例,允许跨越太阳精灵与暗月精灵的世仇隔阂,促成此次联姻。”他特意强调了“破例”二字,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梅雷迪恩身上,显然已与改革派达成了某种共识。
凯瑟皇帝闻言,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几分试探回道:“公爵大人深明大义,令人敬佩。不过……即便我们愿意放下成见,那位身为暗月族的李雷伯爵,是否就一定会接受这番‘美意’呢?毕竟,那段历史恩怨,可不是那么容易抹平的。”
“这就不劳陛下过多费心了。”梅雷迪恩适时接话,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笃定,“我们自有办法让他看到联盟的诚意与价值。”
就在这时,一直被忽略的矮人族皇室代表哈蒙德公爵清了清嗓子,试图加入这场关乎帝国未来的“联姻角逐”:“咳咳,诸位,既然都在考虑联姻,那我们矮人族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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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说完,圆桌周围所有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他那布满络腮胡的脸上。那些目光中混杂着惊讶、错愕,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鄙夷。人族与精灵族通婚历史悠久,人族与矮人族结合也偶有佳话,但矮人与精灵之间……数千年来从未有过先例,无论是生理结构还是文化审美,差距都犹如天堑。
哈蒙德公爵在众人无声的注视下,气势不由得矮了半截,但还是硬着头皮,用自己都不太信服的语气嘟囔道:“也许……这位李雷伯爵的爱好……比较特殊呢?”
圆桌旁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凯瑟皇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就各凭本事了,反正无论是谁,最终圣骑士这个秘密只能共享,如若有人为了一己私欲,企图独占秘密,罔顾大局……那便是与整个光明世界为敌。”凯瑟说到后面,目光如炬,语气也严厉起来。
傍晚,帝国皇宫。
一场空前盛大的宴会在皇室宫廷内拉开帷幕,其规模与奢华程度远超约翰堡。帝国几乎所有声名显赫的贵族悉数到场,元帅、将军、院长、教皇……每一位都是能影响帝国局势的大人物。他们轮番向雷力敬酒,纵使他酒量惊人,在如此密集的攻势下,也不免感到微醺。面对潮水般涌来的名号与面孔,他最终一个也没能记住。
宴会进入舞会环节,但与约翰堡不同的是,开场并非由贵宾领舞,而是由十几对技艺精湛的专业舞者进行表演。这让与吉特米拉紧张准备了一下午的雷力,顿时有种“无用武之地”的错愕感。
宴会的本质是一个巨大的社交场。真正的核心并非跳舞本身,而是借此机会进行的交际与人脉拓展。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舞池更像是一个流动的会客厅。
起初,雷力身边还有子琳和奥斯丁相伴。身着黑色礼服的奥斯丁显得稳重干练,而一袭紫色长裙的子琳更是光彩照人,宛若公主。但很快,他们便相继被其他宾客邀请步入舞池。依照宴会礼仪,邀请跳舞虽可拒绝,却不能一再推辞。子琳在婉拒了几次后,最终也接受了一位人类贵族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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