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睡觉近乎是秒睡,夏油杰叫了亡魂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只好自己前往与父母摊牌的“战场”。
……
夏油杰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却没想到晚餐的氛围比他想象中要更加沉重。
夏油爸爸沉默地吃着饭,夏油妈妈则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即便如此,两人的状态都非常严肃,让明知道要谈话的高中生愈加紧张。
等气氛再酝酿下去的话,就没办法保证究竟会发生什么了。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决定主动打破这窒息的沉默。
“爸、妈。”夏油杰放下筷子,筷子一不小心磕在碗沿发出非常响亮的声音,“我是真心想要成为咒术师的,不过这件事非常危险,我知道你们很担心……”
他认真地思考了许多理由:保护他人的意义、自身强大的能力……可一个都还没来得及说,夏油妈妈就出乎意料地打断了他。
“那个先放一放吧,杰。”夏油妈妈的声音带着一种急于结束这个话题的意味,甚至微微抬起手做了个表示暂停的手势,“你也已经做了一年的……呃,咒术师了。”她似乎对这个称呼仍有些生疏,“看起来过得还不错……我们,没有理由再反对你的选择了。”
她顿了顿,垂下脑袋,声音也变得低了许多,带着无法掩饰的忧虑:“只希望、只希望你千万注意安全。”
“其实,”夏油妈妈很快又说,“我和你爸爸,今天是想和你谈一谈五条君的事情。杰,你和他……关系太好了,你们真的只是朋友吗?”
餐桌对面,夏油爸爸也放下了筷子,沉默地看了过来。显然,这才是今晚最重要的内容。
夏油杰:“……”
欸。性取向,是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吗?难道父母更在意是“就算变成蟑螂也必须是一只性取向为女的蟑螂”的原则?
他并非没有想到这事,但夏油杰本以为父母会更关心他那份略有些危险的工作呢,结果却被这猝不及防地话题转移打懵了。
原本以为是次要话题的事情突然变成了主要话题,实在让人难以预料……
短暂的沉默后,夏油杰强迫自己从大脑宕机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抬起头来直视母亲的眼睛,认真道:“不是。悟是我的恋人。”
“恋人”二字落下,空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住了。
然而,预想中关于性别或世俗眼光的质问并未出现。夏油妈妈脸上浮现的神情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无措的忧虑,她甚至都没有纠结于“恋人”这个定义本身,而是有些急切、甚至语无伦次地说:
“杰……那孩子,我是说五条君……他、他有些太奇怪了……”
夏油爸爸终于开口了:“那孩子,大多数时候行为都非常得体。不过偶尔,他会露出一些让人觉得非常陌生的状态。看起来不像是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不需要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牵绊,把其他的一切都看成无所谓的花草。”
他顿了顿,目光沉重地压在了儿子身上,继续道:“这样一个人,他真的能理解普通人的感情吗?真的能像普通人一样去……去珍惜、去守护一份关系吗?尤其是……一份像你们这样,注定要面对无数危险和黑暗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夏油杰略感无奈。
他难以和父母解释关于五条家的一切,毕竟是将明○维新都拦在门外的封建势力,万不是新世纪的正常人类能够理解的,再加上咒术这样的特异能力……从这方面讲起就算了吧。
那个家族的确倾尽全力地培养了悟,无法否认五条悟在他们眼中的重要性,可是在来到高专之前,悟大概连愿意讲话的同龄人都没有,无论是何等出身,看向他的目光总是会带上些许敬畏。
在这样的情境下成长起来的家伙,哪怕现在已经有意识地不主动惊吓无辜群众了,但没注意到的时候……也不能勉强。
“爸,妈,”夏油杰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我明白你们的担心。你们看到的悟,那个‘奇怪’的、好像不属于这里的悟,确实是他的一部分。”
“但是,在我遇到非常困难、甚至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是他守在我身边。不是靠说漂亮话,而是实实在在地陪着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走的路有多危险,但他从来没有退缩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丢下我。
“他不需要向全世界证明他懂感情,”夏油杰总结道,话语直白而有力,“他只需要让我知道,他在乎我,他会在我身边,这就够了。而他用行动证明了无数次。他是我选择的、可以托付性命的人。我信任他,就像信任我自己一样。”
“所以,”夏油杰最后说道,语气无比笃定,“只可以是他了。只有和悟在一起,我才有信心面对未来的一切,无论那有多危险,多黑暗,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最强的。这份关系,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最重要的。”
夏油爸爸久久地凝视着儿子,最终,极其缓慢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未尽的忧虑,巨大的困惑,以及一种面对儿子如此坚定信念而产生的无力感。
夏油妈妈看着丈夫,又看向儿子。她抬起手,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水,嘴唇翕动着,最终,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儿子眼中那份光芒所慑服,极其艰难地、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好吧。”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电视声淹没,但夏油杰捕捉到了。那里面依旧有恐惧的阴影,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带着无限心酸的……妥协。
“既然你是这样认为的……”母亲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那么……就这样,走下去吧。”
她停顿了很久,目光紧紧锁着儿子,仿佛要将他的身影刻进心里:“……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夏油杰看着母亲含泪的眼睛,又看见父亲沉默地重新拿起筷子的动作。没有拥抱,没有欢呼,只有母亲那句带着泪的“好吧”,和父亲无声的叹息。
但这已经是他能得到的,来自这对深爱他、却又对那个白发少年感到本能恐惧的父母,最深的理解和最大的让步。
【??作者有话说】
狐,猛一脚油门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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