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第一个苹果时,一个苹果她削得只剩半个,第二个,她不仅能从容削完一整个苹果,而且苹果皮不断。
削完苹果后,她切成小块,自己拿叉子吃掉。
容韶山靠在病床上,默默无言,过了会儿,“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蹭我的水果吃?”
容向熙说:“当然不是,是为了彰显我的孝顺。”
真正的孝顺自然不需要彰显。
她变相承认,她来这里,是虚情假意。
容韶山并不恼,因为同样的事情他也做过,心底颇有些女承父业的欣慰,“你去看过子暮了吗?”
“去了。”容向熙在蓝底白字通告下来前,便去看守所去见了一次容子暮。
直到彼时,容子暮依旧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他胆小又懦弱,隔着层玻璃,泪眼婆娑对容向熙说:“姐姐,你要救我,要找最好的律师救我!”
容向熙说:“当然。”
此时此刻,她抬眸看容韶山,问:“爸爸想要替暮暮减刑?”
于容家来说,玩死一个小女孩儿自然不算什么大事,容礼仁还在的时候,这不过是抬抬手便能掠过的事情,即使现在容礼仁不在了,他遗留的能量还是巨大,只要容家真的想出手救容子暮,总能把他捞出来。
容韶山摇头,“不要帮任何忙。”
只有最有能力的人才有资格做他的孩子,容子暮这样的窝囊废,还不配。
说了一会儿话,容韶山便累了,他放弃了保守治疗,现在开始化疗,整个人虚弱得厉害。
陪伴照顾他的李清源说,容韶山已经几天没有正经吃过饭了。
容向熙望一眼他苍白憔悴的脸,脑中无意识浮现出他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想起当年他将她举得高高的,笑容满面,俊美无铸。
生理冲动让她控制不住心尖发软,她很想如小时候那般扑到爸爸怀里,牵着他的手说一些撒娇的话。
残留的理智阻挡她。
她跟爸爸再回不到从前。
再做那些亲昵举动,容韶山要么觉得她疯了,要么觉得她在虚伪的演戏。
他不愿相信他的女儿对他有真心,就如同容向熙不相信他一般。
“你母亲还在郁家?”
“对。”容向熙回神,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您找母亲有事?”
容韶山点头,示意李清源去拿文件,“离婚协议书拟定好了,我需要你的母亲在上面签字。”
李清源将离婚协议书递给容韶山,容韶山摆了摆手,示意他拿给容向熙。
容向熙接过,垂眸翻阅起来。
一旦离婚,郁小瑛便不是容家太太,也失去在坤泰集团董事会的席位——她在坤泰集团的地位和股份跟婚姻绑定,一旦离婚,她所有的荣誉和地位都烟消云散。
母亲便只有郁正国女儿这一个身份了。
“我拿给母亲。”容向熙看完,道。
容韶山说:“我亲自送过去,你只管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我跟你母亲之间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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