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好像越走离大营越远了?
“世子,这不是回大帐的路吧?”
此时他们已经出了单于王庭,营地的篝火也越来越渺远不定,放眼望去,只余月光下如海浪般起伏的草坡。
他顿时警觉起来,这荒郊野外,他身上连个防身的物什都没有。
“我们是去哪里?”
阿迦罗静静道:“月神庙。”
萧暥一诧,月神庙?这不是三天后狼火节祭祀,维丹加封少狼主的地方吗?
阿迦罗这会儿去做什么,彩排啊?这彩排也该是维丹罢?
就在他脑子里不着调地想着的时候,他看到了旷野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
火光映照着一片石头的庙宇。
古拙的石壁,斑驳粗粝,仿佛沉睡在亘古的荒寂中。
一身白色法袍的大祭司翁肴和突利曼站在一起,突利曼穿金戴银像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看着倒有点喜感。突利曼身边是他盛装的女儿阿碧达。
萧暥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姑娘了,目光在阿碧达身上停留了片刻,心想着:这姑娘真是漂亮,难不成阿迦罗想通了?
他这一念还没转过,忽然一只炽热粗糙的大手握紧了他的手。
卧槽!萧暥用力抽了抽,纹丝不动。他眼梢挑起,敌意顿生,做什么?!
阿迦罗沉声道:“跟我进去。”
穆硕大帐
穆硕厌烦地挥挥手,让那三名狼狈不堪的奔狼卫退下,去巫医那里处理着伤口。
帐门掀起时,一个四十多岁,没有眉毛和胡子的男人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走进帐中。
维丹见到那男子立即站了起来,恭敬道:“余先生来了。”
余先生本是中原的宫人,后来大单于将他派给维丹,教他一些中原人的文字和风俗,余先生于是也经常出入穆硕的大帐,顺理成章成了穆硕的军师。
余先生上前躬身道:“拜见王子,拜见首领。”
穆硕一见到他,豪爽道:“先生请坐,快,温一壶马奶酒来!”
余先生也不推让,慢条斯理地在胡桌前坐下,问道:“我听说阿迦罗世子伤了首领的奔狼卫?过来看看。”
穆硕得意笑道:“是啊,这多亏先生之计,让大单于对骁狼卫产生怀疑,让我的奔狼卫安插进了王庭卫署,维丹的单于之位更稳固了,可是这阿迦罗不知道是太狂妄还是没脑子,这白天大单于的命令才下来,他就砍去了一名奔狼卫的手,还有两人被射中膝盖,说不定也要成了瘸子,他这哪里是对我有怨愤,明摆着是对大单于的命令心怀不满。”
余先生听完后默默啜了一口马奶酒,道:“首领,阿迦罗世子不是鲁莽的人,他如何不知道利害关系,此事是否有隐情?”
穆硕浑然不在意:“先生太高看他了,我问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几头蠢猪看上了阿迦罗喜欢的美人,想趁着阿迦罗不在偷吃一口香,结果被阿迦罗发现,一怒之下断了手脚。”
“美人?”余先生一诧,
穆硕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道:“那美人我见过,那晚在阿迦罗的大帐里,竟然是个男子。”
“男子?”余先生耷拉的眼皮微微一抬,“什么样的男子?”
穆硕有点为难了,他一个草原蛮人,又没有读过中原的诗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忽然想起来,转向维丹道:“那天维丹也在,是不是?”
维丹一愣,猛然就想起那天夜里所见的场景,那人微微仰起的下颌,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清致的锁骨,阿迦罗埋首在他胸前,波澜起伏的兽皮毯下,健硕的古铜色和雪白修长叠合在一起。
维丹一时间脸红心跳起来。
“怎么了?”穆硕道。
维丹顿时红得熟透了,赶紧道:“是,舅舅。是个姿容绝世的美人。”
穆硕哈哈大笑,“你小子这点胆色,以后怎么当大单于?”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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