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十柒向金叶一伸手,金叶愣了一下,但还是交出了自己的刀子。“姑娘,您还受着伤呢,这种事我们来吧。”
裴十柒接过刀子说:“不必,本也是我自己的事,还差点连累了你们。帮我把他拖出去吧,我在外头动手。”
男子被堵住了口,深更半夜的被带到了院外远处的一片空地。三个女子在这挖了个大坑,任凭男子如何喊叫,也没有人来救他。晚风很凉,冻的裴十柒打了个寒颤,看着几人挖坑的动作停了下来,这意味着男子的性命也到头了。“我这院子宽敞,且新建不久,周围还没住人,任凭你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管你的。”
裴十柒站在男子的身后说:“到了阴曹地府收拾一番,给你的主子迎迎路。”
男子还在求饶,可嘴里堵着的东西将他求饶的话尽数堵回了嗓子眼,裴十柒伸手将刀子搁在男子的脖子前头,快准狠的用力一划,男子血溅当场,往前一栽掉进了深坑中。秋风将这土坑发生的事掩埋,男子的死除了院子中的女子,再没人知道真相。金叶想给裴十柒包扎一番,因为她们平时练功夫,摔摔打打都成了习惯,也会给人包扎一类,但是裴十柒拒绝了。胳膊的伤不是很严重,她这么晚没回去,两位哥哥怕是要急疯了。骑马抄小路回了梁国公府,果然看见梁国公府的门前站满了人,仔细一瞧是手持火把的裴昭行,正在和负手而立的裴昭肆说话。裴昭行带了一队家丁去寻人,显然是空手而归,裴昭肆阴沉着一张脸,抬头看了看月亮,见夜越来越深,心里急的不行。“大哥哥,二哥哥。”
裴十柒下马走来:“让两位哥哥担心了。”
看见妹妹回来,裴昭肆和裴昭行兄弟两个相视一眼,均松了口气,迎上去担心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怎么样?快进去吧。”
裴昭行扶着裴十柒进去,裴昭肆则对着家丁们说道:“有人打听今晚的事,便说是家里遭了贼丢了东西,这才大肆搜查的,谁要是坏了三姑娘名声,我决不轻饶。”
进到府中,裴十柒紧绷着的那根弦才敢松下来,拉着裴昭行的胳膊说:“二哥哥,有人要害我,要利用我害整个裴家!”
“这些大哥哥已经猜到了,现在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听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
裴十柒动作一顿:“二哥哥是从哪听来的?”
裴昭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闯进的那处院子里头,住的是白老太师,他偶尔会过来小住,带着的随从也不多,和我们父亲也算是相交多年。今日还未进门,便被你夺了马车,又被一人抢了马,他一眼便认出了你,还瞧见了你胳膊上的伤,如若不是他来告诉我们,我们还不知道你这丫头又偷偷溜出去了!”
“那院子里头住的,竟然是白老太师?”
裴十柒十分诧异。白老太师她是知道的,今年已经八十多的高龄,还未进门便有人拿着刀剑从院内冲出,又夺马车又抢马匹的,他估计是吓坏了。如今的天子建阳帝,便是这白老太师的学生,听说建阳帝小时候学东西不开窍,白老太师可没少揍他。后来建阳帝登了皇位,做了几件让人心里及其不舒坦的事,白老太师心里头憋屈,怨恨自己教出这么一个没心没肝的东西,再加上年纪大了,干脆直接递了辞呈安享晚年。夏季到京外赏花避暑,春秋到各处游玩,冬季再回京中避寒,几套宅子都十分安静,他两耳不闻朝堂上的琐碎事,倒是也乐了个清闲。“这可真是我的不该,怎么能惊动了白老太师呢。”
裴昭肆从后头走来:“白老太师被吓的都不敢进院了,给我们报了信儿,就被我们留在这儿了,你先把伤口包扎一下睡一觉,歇好了剩下的事明日再说。”
她今天又是偷跑出去的,怕惊动人所以只带了流萤一人,心里担心流萤也出了事,连和裴昭肆对视的勇气都没有,答应了一句就匆忙回了霁月居。医女早就在此等候,让裴十柒意外的是,流萤竟然好端端的站在房间之中,看见她回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婢子先姑娘一阵回来的,左等右等也不见姑娘回来,心里担心坏了!好在上天保佑,姑娘平安归来。”
“白老太师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流萤点头道:“婢子回来时正碰上白老太师过来,路过时听了一耳朵,可将婢子吓死了。”
包扎过后,裴十柒简单用了一碗暖汤,头沾上枕头便睡了过去。这一夜她睡的很踏实,受了伤又累了半宿,哪怕胳膊刚刚包扎好也不耽误她休息,睡醒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正享受着抻懒腰的愉快时光,裴十柒猛然想起了昨天前来报信的白老太师,一骨碌爬起身来:“画屏,快伺候我梳妆!”
等见到白老太师,裴十柒连他的脸还未看清,便急忙跪下磕了个头:“晚辈见过白老太师,感激您昨晚向二位兄长报信,晚辈还惊扰了您,抢了您的马车,实在是不该。”
白老太师的胡子都白了,难怪姓白,穿的衣裳也都是白的,笑呵呵的将裴十柒扶起,上下打量一番:“还好,你平安回来就是,胳膊上的伤可严重?”
“回白老太师的话,晚辈胳膊上是小伤,无碍的。”
“叫什么老太师,学你父亲那蠢笨武夫不会说话,你该叫我一句白爷爷,这样显得亲近。”
裴十柒笑了。从前她还是苏绽青时,便称呼白老太师为白爷爷。原因无他,白老太师救过她父亲苏冶的命,二人虽不是亲祖孙,却胜似秦祖孙。“白爷爷!您用过早饭了不曾?”
听见这声脆响的白爷爷,白老太师忽然眼眶湿润,心头涌上一阵酸胀。那丫头的白爷爷,他已经许久未听过了。看见白老太师要哭,裴十柒连忙说道:“白爷爷怎么了?没休息好,还是身子何处不舒坦?”
白老太师摆了摆手:“都不是,只是恨自己的几个儿子不出息,没给我生出个亲孙女来,倒是叫我想得个亲孙女也得不到,裴晟这武夫好福气,有个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我实在是羡慕啊。”
裴十柒知道,这位白老太师一生的追求,就是要个女儿。然而天不遂人愿,妻生了五个都是儿子,白老太师年纪渐长,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要女儿改要孙女。可他的儿子们也随了他,落地一个是儿子,落地一个又是儿子,等啊盼啊,这孙女就是等不来,像丢在他们白家了一样。裴十柒还能想起白老太师在苏家,与他父亲高谈阔论的场景。当时白老太师摸着他还未白透的胡子说:“我若是有个女儿,我看哪个小子有胆量娶她,便是皇帝要让她做皇后,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我不同意便是天王老子也无用。”
那时苏冶就笑他:“都说读书人文雅,您瞧瞧您现在这个样子,给您一把长枪您都能替我上战场领兵打仗了!”
那时相差许多岁的两人笑在一块儿的样子,在裴十柒的记忆里被重新搜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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