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在冒汗了。”
“你在胡扯什么?”
她盯着他优雅的嘴形。“你的嘴角发黑了。”黑得好快啊。
岁君常一怔,直觉要摸上嘴角,脑中却迅速闪过自己在获知矿场出事后,直接骑马奔向矿场。
马具是早已备好,但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碰过马具——如果有毒,必是由肤人体,他立即警觉握拳,避开再染毒素的可能。
“你是不是中毒了?”她讶问。
“岁爷!”年有图就在他身后,第一时间察觉他的不对劲。
“别碰我!”岁君常喝斥。俊美的五官短暂的扭曲,毒素腐蚀极快,他立时感觉五脏六腑起了滔天大浪。
疏忽!疏忽!竟然会忽略隐藏在暗处的对手会提前下药,他以为至少等京师税收官前来,再来痛下杀手!
这对他真是一种耻辱!
“爷……不对,爷中毒了!”年有图大惊失色,没有看过一个人的脸竟然能黑得这么快!
“岁爷!”捕快纷纷要上前。
岁君常动作极快,不倒向捕快或年有图,反而将重心移向万家福,逼得她不得不出手支撑他。
她的力气不大,根本吃不下他一个大男人的重量,连连往后跌去,最后跌坐在地,连带他也压倒在她身上。
“爷!”
“全部不准靠近!”岁君常咬牙切齿道。平日不太有表情的俊颜,如今满溢生动的怒火。
“快找大夫来。”
细柔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镇静地响起,意外地让惊惶的众人安定下来,纷纷叫喊找大夫去。
这声音出自他身下压住的女人。
她一点也不紧张?毒由肤人体,他是宁愿死个外地人,也不想毁了常平县任何一个百姓,她不怕吗?她没有中毒吗?一连串的疑问滑过心底,他却无暇顾及。这毒来得又快又猛,分明要他连“遗言”都来不及说。眼前一片发黑,他紧掐着她的双臂,忍着痛苦道:
“有图!”
“我在!爷!我在!”年有图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只能极力不碰触他的皮肤,守在一旁。
“我就是常平县的王法,谁敢动我的矿场、谁敢对我下毒,就得接受我的责罚,明白了没?只有我能处置她!”他急促又清楚地指示,忍着最后一口气。
“是,我明白。岁爷,我会在您清醒之前,看住她的,不让任何人先您一步解决她!对,我亲自押她进矿场,等您亲自审问,连县太爷也不准靠近!”
老大夫踉跄奔来,岁君常也不理,顽强地等着年有图更确切的保证。
年有图只得着急地许下承诺:
“岁爷您放心,我立即叫衙门签署转让契,让她先归进岁家矿场的名下,到时您要怎么凌虐她都成!”彻底不理万家福看他的眼光。
岁君常听至此,神智已然不清,虽然昏厥在女人怀里是他一生的耻辱,但只要他没死,这种耻辱一向可以洗刷的……
“他昏倒了。”软声细语再度很从容地响起。
可恶!
谁说他昏了!她到底怎么搞的?不是毒由肤人体吗?为什么她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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