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佳紧紧握着他的手,闭上眼,紧紧蹙着眉头咬牙道:“不论你的过去有多么灰暗,我都愿意去了解,也愿意接受。我愿意,只因为是你。”
这话像雨水落入湖面,旋起波澜般,润入了宁南忧的心怀。
他浅浅地笑了一声,垂下眸子苦涩道:“我人生的头一个二十年。。。从未曾听过这样的话。那时的我仿佛是一个灾星,能给身边任何一个人带来无止境的灾难。。。。”
他慢慢地诉说着从前,双眸放眼望过去,视野中的景色却越来越模糊。
阳嘉二年。
他因李湘君将他私自出府的消息告诉了父亲,导致十一岁的他被父亲遣去西北沙漠中,遭逢严酷火热的气候,又有饿狼扑食,幸而那时遇见了身着红衣的小姑娘。这个后来成为他妻子的姑娘,保住了他一命。
他在西疆沙漠绿洲中努力存活下去,好不容易逃出了父亲的监控,一路从绿洲营帐处逃到了舅舅曹勇处,私自拜托舅舅的手下将他送回了洛阳。
入了京城,才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变了。
政局惊骇剧变,卢夫子与越老将军一转眼竟变成了大魏臣民的罪人。
他亲眼瞧着卢夫子死在断头台之上,永远离开了他。
他恨,他怨,莫大的怒意冲着这冤案背后的一众幕后黑手而去。他知道,常猛军不会谋反,这一大魏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冤案中,死了太多无辜之人。他费了很大的力气去查,最终发现除了主谋策划此事的广平侯、中山侯、东莞侯、襄阳侯、魏兴侯之外,他的父亲与安帝乃至当时任大将军一职的邓国忠也掺杂其中。
于是,他隐忍不发,韬光养晦,处处听从父亲的话,依托精督卫开始筹谋复仇之路。
十二岁,他设了一盘局,让当时权胜一时的五位君侯以为安帝欲设瓮中捉鳖之计,将他们一网打尽,葬身于京城之中。
五侯与安帝联合的战线被瓦解。
不出他所料。没过多久,五侯起兵掀起了叛乱。他在那场叛乱中第一次替父出征,小小年纪带着一众军将一路往官渡与河南而去。
只是,年少稚嫩的他终究逃不过宁铮那双阴毒精明的双眼。很快,他的父亲便发现了不对之处,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竟查出他私下调查常猛军逆案之事。
或许是害怕他知晓了什么,又或许是怕他继续查下去牵扯到淮王府。
他的这位亲生父亲,竟然派了死士前往河南,并联合躲在暗处的中山侯,在他追击广平侯的路径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初次出征的他并无太多带兵经验。军队中大批人马听令于父亲。对于他这个少将军并无半分敬畏。
于是,他遭到了中山侯的伏击包括父亲派来的死士。
少年的他孤身一人,领着将士浴血奋战,却被自己的中将打的措手不及。
可怜十二岁的他腹背受敌,狼狈出逃。若非那场战役中,季先之跟随他一同出征,只怕他早就见不到灿烂的阳光,被埋于黄土之下,如今该风扬尘土,成了一副骸骨了。
季先之带着受了重伤的他逃到了朝歌,躲进了一家客栈。
中山侯的人一路沿着河南郡至朝歌的路径大肆搜捕,季先之为了替他抓药治伤,便将他安置下来,独自一人离开。
他在客栈中一等便是四个时辰,最后没等到季先之带着草药归来,却等到了追兵查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被一名潜入客栈的黑衣人打晕了过去。
再醒来,便不知身在何处,只觉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一般的漆黑,鼻间嗅到的全是肉类腐臭发烂的气息,耳边还有许多吱吱吱的骚动声。
他听出来,那是老鼠的声音,不仅仅是几只老鼠那么简单。那成群结队的吱吱声环绕在他耳边,夹杂着那个地方空荡的回声,他几乎绝望。
就算他心中有再多压抑、恨意。就算他年少早熟,心智比同龄孩童要成熟许多。可他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在这样漆黑、腐臭、杂乱的地方,同样感到了恐惧害怕。
他腹背都受了伤,只是简单包扎着,略略一动,便能感到肺腑剧烈的疼痛。
起初他以为,只要自己缩在角落里不动,就会没事。
只是。。。时间慢慢消逝,他身上包扎着的伤口也渐渐涌出了越来越多的血迹。血腥味似乎刺激了这个地方的老鼠,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腿上手上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爬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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