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佳瞪大双眼,只觉得心跳一停,虚汗备出。
钱晖追击匈奴步兵已至琼玉峰东侧山岭,恐怕宁南忧没来得及阻止,一行人现在极有可能都在苍山盆地之中。雪峰泉湖断围,积攒在半山腰的苍河之水汹涌湍急,如此倾倒灌入盆地之中,便是大灾。
洪水冲下来的瞬间,纵然宁南忧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从中逃脱。
江呈佳只觉得全身瘫软而下,坐倒在坡地上,绝望地盯着那浩浩荡荡的苍河之水淹没盆地,冲散了山下密密麻麻的人点,将苍山下的邓情营帐卷入激流之中,把一切毁得干干净净。
她停顿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毫不犹豫地站起身,义无反顾地朝山下澎湃汹涌的大水河流冲了过去。她要去寻宁南忧,哪怕那川流之速急剧,她也要去寻。
只要找不到宁南忧,她便不会向苍天低头。
江呈佳坚定心中想法,无所畏惧地冲下山坡,跳入了急湍之中,刹那间便被扑腾飞溅的川水淹没头顶,在凶猛的波涛中消失了踪影。
而此时,琼玉峰西北侧,正有一队人马急匆匆的朝山岭北端赶去,沿着山体断崖处远远观望着山下奔腾之势。
这里杉树稀少,月光顺着陡峭的崖壁照下来,一位身穿卷云细软缎绫素袍的郎君屈身俯望着涌动的川水,低眸凝了凝目光。
在郎君身侧立着一名身穿银甲黑靴的将军。他看着山谷之下的倾巢之流,心有余悸地说道:“幸好斥候通知的及时。邓情应该已从苍山盆地中撤离,往白道峡谷退去。川水虽然凶猛,却应该逃不过盆地两侧的峰石,顶多再动荡片刻,便能停息。”
郎君脸色蹙眉观望了一会儿,便向那银甲将军说道:“咱们得快些赶往琼玉峰北侧与赵拂会合。看这个时辰,恐怕埋伏在山岭北端的敌军已接到军令,等候时机,准备来一场奇袭了。”
银甲将军急忙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属下这便命全军加快速度!”
长屈飞扬的山路中,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队伍在蓊郁的树林小径中穿行。
领军之首的,正是用计巧妙躲过一劫的宁南忧与钱晖。
他二人急匆匆往北侧奔去。
赶到琼玉峰北端山岭中时,便听见前方隐隐传来打斗嘶喊、兵刃相接的声音。
钱晖脸色微变,向身边郎君说道:“听这动静,主公。。。我们似乎来晚了一步。”
宁南忧紧紧蹙着额心,眸中透着担忧。他心里惦记着江呈佳的安危,面上浮出少见的慌乱之色。
但很快,郎君便将情绪压了下去,低眸沉声嘱咐钱晖道:“钱晖,你带着两队人马从山林西侧包抄。我自前方径直而入,先让敌军自乱阵脚后,你们再带兵强势突围。”
钱晖颔首,立刻朝身后招了招手,迅速集齐两队人马,按照宁南忧的布策,往西边的山林涌去。
待那一行人在山林中消失踪迹后,宁南忧才领着另一队人马从传来打斗声的茂林长驱直入,冲向了被敌军围困的赵拂等人。
偷袭长鸣军二营主力的匈奴士兵,没有料到琼玉峰北侧会突然冒出另一股强悍的兵力,被宁南忧领着的人马打得措手不及。
双方交战,态势焦灼不堪。
不论是长鸣军还是匈奴袭兵都没有在对方身上讨到便宜。
半个时辰过去了,战势仍呈紧绷之态。阿善达在苍山中埋下的匈奴袭兵众多,层出不穷,很快在势头上压住了前来救援的宁南忧。
就在此时,钱晖带着另外两队人马突袭而入,让匈奴袭兵猝不及防,一下子失去了原本的优势,纷纷散入林中,落荒而逃。
钱晖领着一匹人马乘胜而追,直至将匈奴的袭兵赶下山岭,才原路返回与宁南忧会合。
赵拂的一营人马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灰头土脸、大汗淋漓,转眼瞧见前来相救之人乃是自家主公,不由惊喜过望。
宁南忧命士兵清点人数,确定伤亡后,才扭头朝赵拂看去:“女君在何处?”
他四下寻找女郎的身影,却并未找到,于是面露焦急之色。
赵拂目中一愣,遂而紧促眉宇:“女君。。。难道没有同您一起前来?一个时辰前,她朝琼玉峰东侧奔去了,说是要去寻您。”
“什么?”郎君脸色剧变,脚下逼前两步,反复问道:“你再说一遍,她去了哪里?”
赵拂这才确定江呈佳真的没有随着宁南忧一同前来。
他面色紧绷道:“女君去东山寻您了。。。”
宁南忧心中提起一口气,惴惴不安道:“我让她带着你从北山撤离。她怎会突然前往东山寻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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