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珊:“君侯正于书房之中,同吕寻商议上京述职之事。”
“上京?”江呈佳疑惑道:“怎么突然就要回洛阳了?究竟发生了什么?秦冶呢?周源末呢?”
她一醒来,便又开始操心个没完。
“秦冶与周源末。。。”千珊犹豫了一下,盯着她说道,“他们已逃出北地,不知去向。”
江呈佳吃了一惊道:“他们逃走了?如何能逃走?君侯与萧刺史两方人马看守,都没能将他们守住么?”
她脸色不佳,双手也不自觉地攥起,神情有些紧张。
虽然,这一个半月内,江呈佳常常苏醒,但因她十次有八次神志不清,所以千珊便没有将边城所发生的一切告诉她。
千珊晓得,这些事情迟早有一日要同她解释清楚,可瞧着江呈佳慌乱的模样,又忽然不知要从何讲起,于是有些无助的看向一旁的窦月珊,投去了央求的目光。
此时,这位郎君已搬来蒲团,跽坐在榻旁,打算将事情原委统统与江呈佳交待一遍。
千珊在旁陪着,默然不语。
窦月珊:“嫂嫂。。。秦冶设了一个大局,把你与兄长、邓情等人都算计了个遍,就连我。。。也被他要挟,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将他与周源末等人放走。”
“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呈佳追问。
“嫂嫂,你可晓得几个月前,在你与那北地太守李安守城周旋时,曾有一名脸生的白面医者拿着你的玉佩,潜入了太守府?”窦月珊先抛出了这个问题。
江呈佳一脸茫然地盯着他道:“白面医者?玉佩?这是几时的事情?我不知。。。”
千珊连忙解释道:“姑娘,就是在。。。主公险些被贼人袭击。。。你及时发现替他挡下的那一日。。。。有一名脸生的医者持着李太守特地为您铸造的玉佩,入了太守府。”
她加重了中间的几个词,一双眼盯着江呈佳,努力强调着什么。
江呈佳恍然大悟道:“竟有这等事?”
千珊点点头:“此事在百统领出事后,奴婢便从阿滝叔的口中得知了。只是,当时姑娘你一心与萧刺史商议如何围捕秦冶,奴婢没能及时告知。再后来,您便重病昏迷七八日。。。之后又一直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奴婢便将此事放在了一旁,没有在意。怎料。。。。”
她留了个余音,又看向窦月珊。
这郎君识相地接过话语道:“怎料。。。。持着嫂嫂你的玉佩混入府中的人,正是秦冶。”
“什么?”江呈佳骇然,急忙问道:“此人是秦冶?他混入太守府作甚?”
见她激动起来,窦月珊安慰道:“嫂嫂别急,听子曰慢慢同你解释。”
江呈佳被他安抚,稍稍稳定了一些,目光紧跟着他,不敢有所松懈。
“秦冶,他从一开始便做好了另一手谋划。阿尔奇攻城之前,从牢中递给董道夫消息的人、将李太守引去牢狱的人皆是秦冶。为了保证周源末在敌营的安全,同时帮助匈奴顺利攻下边城,此是阿尔奇与他达成的协议。
阿尔奇让秦冶搅乱边城内部,使兄长以及边城众军人心大乱。他便施计将董道夫放出,并以匈奴密报将李安引入太守府牢狱之中,这才令董道夫有机会挟持李安从都护府密道逃离边城密网,投奔匈奴。此一来,边城必乱,匈奴便可顺利攻城。
为防万一,他事先持着嫂嫂你的玉佩,混入太守府。。。借着李太守与你的名义,安排了数十人潜伏于内,并在兄长的药膳中。。。下了一种名叫景云春的毒。。。。”
“君侯中毒了?”江呈佳猛一下直起身,眼神勾勾的望向他,焦急地说道,“他现在怎样?”
窦月珊急忙答道:“嫂嫂放心,兄长已无碍,体内毒素已解。”
听他如此回应,江呈佳才松了口气,只觉得冒了一脑门的虚汗。
窦月珊继续说道:“兄长所中之毒,正是秦冶设局的关键。”
“秦冶此人,心思深沉。他晓得,若匈奴兵败,周源末必然会被兄长抓获。但在军防密不透风的边城,秦冶等人行动受限,不可随意为之,所以他才会以身犯险,潜入太守府中,给兄长下毒。且,这种名唤景云春的毒,是一种慢性毒,短时间内并不会显现出来,且中毒前期,即便医术再高明的医者也无法诊出。所以那时,无人知晓兄长已中毒。
在那之后,秦冶便领着城中各处的人马,在你与兄长的眼皮子底下,劫走了邓情,并以药物迷晕了钱晖、赵拂两人。用易容术将他们伪装成了伤兵,运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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