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响起,悬荡在屋中,令气氛忽然降至冰点。躺在榻上的郎君,像是被时间定格了一般,一动不动地僵住,原本就惨淡的脸色,此刻更显煞白。
江呈佳见状,当即倾身上前,与他十指相扣,有些慌张,低声安慰道:“没关系,就算父亲将你遣至凉州,北地边城剩余的事情,赵拂他们也可以自己处理的,你不必觉得焦虑。”
宁南忧眼神滞愣,呆呆的,瞳孔放大,眸光空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他像是没听到江呈佳说的话一般,神情恍惚茫然。她紧锁眉尖,用力捏了捏他的指节,想要让他醒神,可这郎君却无动于衷。
“二郎,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北地接下来的事情,我可以留下来,替你关照一二,待你伤好,可以安心赶赴凉州。”
江呈佳提出建议,想让他安心。可郎君仍然毫无反应。
他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才稍稍缓了回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异常的冷静:“这诏令什么时候送到北地的?”
江呈佳一怔,再次把目光转向手里的绢帛,仔细斟酌后说道:“此诏命二郎你病情略好后,立刻启程离开北地,按照时间推测,估摸着是三、四日以前送到的。
半月之前,你的脉象渐有好转之迹,城阁崖确定了你无生命危险后,便亲自写了份奏报,呈回了京城。陛下与父亲应当是得知你的伤势已经得到遏制,才会写下此封诏令。”
宁南忧又接着问道:“在我昏迷之际,京城与北地可有发生什么异常之事?”
江呈佳摇摇头道:“你从昏迷到彻底苏醒,已有一个半月。我虽日日陪在你身侧,却也命烛影与拂风时刻注意朝堂动势,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古怪之事。”
宁南忧喃喃道:“那倒是奇怪。若没有特别的原因,父亲因何缘由。。。会将我调离北地。我自京都启程出征,临行前,父亲特地交待过我,定要在此战中博得首功。可如今战势未清,他为何突然将我调往凉州?”
江呈佳一时间懵滞,没有想到郎君考虑的是这个,而非北地余后事。
她问:“父亲要将你调离北地,难道你不担心之后北地出现意外,破坏了你原本的计划么?”
宁南忧一脸平静道:“城阁崖入主边城,想必匈奴人再怎么纠缠不舍,疯狂攻袭,也不可能再次夺城。他既是陛下亲任的镇远大将军,在领军守城、挥兵迎战方面自是有着过人之处。这一点,全然不必担忧。敌军不管如何锲而不舍,在夺了城、士气大振的魏军面前,也是不成气候的。
况且,他身边还有刘平兼顾,我根本不必担忧魏军会出现战败之况。而我执意要来北地,想要亲自处理的事情,早已解决,故而已经没有任何忧虑担心之处。至于赵拂、钱晖与越崇————
他们每一个人,对于我们共同谋划的事情,都是做好充足准备的,即便我离开,以他们的心志,也能坚守在此,完成任务。他们潜伏韬晦了这么多年,为得便是班师回朝的那一日,我相信他们可以成功。”
江呈佳听完他的一番话,紧张的心情才稍稍放松,追着说道:“你刚刚发愣,我还以为你是害怕自己离开,会让赵拂他们群龙无首,耽误了后面的大事。”
“我只是有些担忧,是不是父亲那边得到了什么消息,发现了什么,才会令他突然向陛下请旨,将我调离北地。”宁南忧垂下目光,浓密的睫毛便顺势遮掩了下来,将他眸中的深邃盖住,看上去像是闭上了眼睛。
江呈佳道:“你既然觉得此事不对,我便让拂风去查一查。他管着千机处,即便是在边城,也能得知京城淮王府的消息。打探一番,便能有结果。”
宁南忧嗯了一声,默默沉寂下来,像是陷入了浅眠般没了动静。
屋子里突然安静,郎君的呼吸声也变得薄弱。江呈佳一直握着他的手,不敢松开,憋了半宿,见他再无反应,便忍不住试探着轻轻地唤了他一声:“二郎?二郎?你睡了?”
宁南忧躺着,鼻息浅浅,表情十分宁谧,看上去似乎真的已经熟睡。
江呈佳盯着他瘦弱苍白的脸庞,舍不得再吵醒他,于是悄悄地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拽住被褥的一角,小心捻了捻。她坐在一旁陪着,默然无声地盯着床榻对面的小窗,不自觉地发起呆来。
少顷,身侧的郎君在她毫无防备之际,倏然出声说道:“阿萝,我有急事要见赵拂一面,你可否让他今夜悄悄潜入我房中与我相见?”
即便他哑着嗓音,说话声非常之轻,江呈佳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她惊得浑身猛地一颤,然后拍着胸口无奈道:“二郎。。。。。你没睡着啊?好歹事先给我点准备,这般突然说话。。。。。真是。。。。。”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