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案旁,跪坐着一名精督卫中掌管文书的小吏,此人一边听着苏啸诉说,一边在帛纸上录下口供。
宁南忧一句话不说,全程默默听着苏啸将多年所作之事吐露干净,明明心惊,表面却波澜无色、平静如水。
待吕寻取到那一卷口供文书,心间也满是骇然惊诧。他实在没想到,涪陵郡地方不大,恶人却如此阴险。。。借用手中权势,竟如此猖狂,所行之恶连邓情都不如。
苏啸吐了个干净,将所有的事情基本都说了出来,又小声说道:“为防刘四事后不认账,小人在官府那位爷吩咐办事时,都会有心记上一笔作为备用。在作案时,留下一两件证据,避免刘四将所有罪责推到小人身上。。这卷记录就压在小人床榻的木枕下。。。若郎君想要核对消息,可自行派人取来查看。”
吕寻盯着此人惊恐慌张的脸,厌恶地说道:“你倒是聪明。。。还防着那刘四害你。”
苏啸神色窘迫:“刘四神秘,他背后的官爷更是权盛,小人怎敢不提防着?在涪陵,若是不多留个心眼,恐怕不知哪一日便会曝尸荒野、死无全尸。。。”
吕寻略挑眉梢,再次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安静坐着的宁南忧。
此刻这个男郎终于悠哉悠哉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朝屋外行去。
吕寻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问道:“主公。。。苏啸既已招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宁南忧凝神眯眼道:“官府中吩咐刘四办事的人,每一道命令定然都有其意义所在。虽然数量繁多杂乱,但你务必带着兄弟们将这些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我总觉得。。。苏啸口中所说的那位官爷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掠夺民财,才这样行事。”
吕寻:“主公是想说。。。苏啸所行的这些事,背后还藏着什么其他的秘密?”
宁南忧点头道:“单从此人遣派苏啸前来酒楼闹事,针对使团中人便可看出。。。这些年在涪陵发生的这些不法之事并不简单。”
“主公难道是觉得。。。。涪陵这些年逐渐摆脱京城控制的原因,就在此处么?”
“不止如此,恐怕涪陵的官府背后暗藏世族之势。”
吕寻听闻此话,吃惊道:“世族之势?这边襄小郡不值一提,怎会有世家大族前来掺和?”
宁南忧斜眼瞥他道:“你瞧瞧你说的话,什么叫做边襄小郡不值一提?涪陵地处两国交界,虽不是守境之地,也不是什么重要关口,两国戍边之军只是相互对峙、从不互犯,但它终究还是中朝与大魏共同管理之地,且位居九州中间之地,各国使臣商客若想要入境,只能从此处递交文书,待到审官同意,才能通行。
九州商队来来往往,皆要倚靠于此,这里的官吏管察虽然凌乱,却因商帮交易频繁而富庶多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块风水宝地。若拿定了涪陵,即相当于得到了一个钱袋子。世族大家眼红于此也属正常之事。”
吕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主公所说也确实有些道理,那么。。。你怀疑是哪族世家?”
“当下能在大魏与中朝之间如此随心所欲地操控涪陵之人,你觉得会是谁?”
吕寻眼神微微一滞道:“主公是怀疑。。。付博?”
宁南忧定了定眸光,寒色布满眼底:“邓氏倒台,付氏虽然有江呈轶与窦月阑咬住不放,但陛下刻意相护,至今仍无人能撼动付博之势。多年来他一直韬光养晦避开锋芒,如今没了邓国忠在他身前挡住朝臣们的目光,这些年他暗中所做之事自然也逐渐显露。
他不得不考虑如何保全自身,想要阻止我们前往建宁的,可不仅仅是中朝国君。你当年调查鹧鸪在大魏之内的行迹时,不也发现,此人与付博暗中亦有联系么?若我们一路护送鹧鸪的灵柩前往建宁,难免不会在路途中寻到什么蛛丝马迹,找到他串通中朝之势的证据。他心中当然不希望我们此行顺利。
如今付沉受伤,我们前往建宁之路必定要耽搁一月有余。这段时间,足以让付博将他与中朝暗中联系的证据销毁了。这个老狐狸。。。行事依旧如此严密谨慎。”
宁南忧嗤笑一声,随即冷声说道:“既然他敢让人对付沉出手,我便必不会饶过他。他加注在阿沉身上的痛苦,我定要翻倍讨回来。”
吕寻蹙起眉头,一脸认真地回应道:“主公之心属下明了,定然将涪陵官府之内暗中操控刘四与苏啸之人查个清楚,再将他与付氏的关系找出来,必然让付博逃不了这桩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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