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完全是江呈佳在这里的作用。宁南忧知道,此事闹了大半个月也就够了,再闹下去,也多有不妥。
虽说魏帝与淮王如今互相视为死敌,但眼下实力相当,虽斗得你死我活,但他们的小辈却仍不敢撕破脸面,毕竟还有皇室子弟的面子要维护。
宁南忧便顺水推舟,既卖了江呈轶一个人情,接受太子的求和,又顺势哄了哄身边的小娘子,且这样让外人看来,会觉得他已色令智昏,被江呈佳管得很是服帖。
叔侄二人握手言和,窦月阑立于一旁不知是该上前还是退后。
宁南忧余光瞥到他,挑眉哼道:“事情既已过去,殿下又肯亲自前来向我致歉。窦大人,本侯日后自然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只是烦请您日后,查实了证据再来抓人。免得世人说廷尉府草菅人命。”
窦月阑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低头应道:“淮阴侯教训的是,下官日后定当多加注意,定找出十拿九稳的证据,再来拿人。”
他也不客气地反驳回去。
江呈轶望着此人,心中叹道:此人倒一心为大统着想,宁无衡若有此人相助,或是如虎添翼。只可惜,不会看人,也不会服软,过于耿直,恐怕日后也要吃大亏。
宁南忧微抽嘴角,不愿再纠缠,于是转移话题道:“只怕。。。殿下今日前来,不仅仅是为了向臣致歉。恐还有其他事要交代?”
宁无衡点点头道:“京城出了些事情,急需窦大人与老师回去,父皇也催着本宫复命。眼下宋宗的案子已了结得差不多了,本宫定了后日便启程离开广信,特来向皇叔说明。”
江呈佳听得有些迷糊,耳闻京城出事,心里一惊,忧心起还在那边的沐云与薛青,便悄悄抓住宁南忧的手捏了一捏,询问的眼神望过去,有些彷徨不安。
宁南忧暗下捏了回去,沉稳目光同她对望,用眼神安慰她,遂向太子答道:“京城有要事,殿下自当归去。宋宗一案的卷宗,前些日子,蒋太公与顾安又送来了些,只是眼下还在县令府衙之中未取。待臣与二位大人看过后,纳入档案。您一道带回京去。”
太子嗯道:“有劳六皇叔了。”
宁南忧弯腰行礼道:“殿下客气了。”
叶榛将太子与窦月阑送走后,江呈佳便迫不及待将宁南忧拉入了房中,心中焦急询问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事?”
见她小脸瓜子皱起来,愁眉不展的样子,他便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安慰道:“你别急。我打听过了,你家嫂嫂无恙,江府也无恙。出事的是付博。”
“付博?”江呈佳顿住,蹙起眉道,“他能出什么事?”
她心里有些紧张,莫不是兄长将那本付氏私下招兵买马的账簿递给魏帝后,魏帝现在打算处置付氏了?
可她转念又想,前些日子,兄长才说,魏帝为了平衡各世家大族的利益,并不肯推行新政,也不肯让他去查账簿上所记录的事实真相。当今陛下,为了皇族利益,根本不打算对付氏动手。
她想了片刻,没想明白,转头看向宁南忧,圆溜溜的美目忽闪忽闪,却见身旁这个青年咧嘴一笑,调侃道:“我家夫人竟不晓得这事?”
江呈佳一愣,啐了一声,娇嗔道:“还不是因为给你生孩子。这一年的事,兄长能瞒的,都瞒了我。想我当初,也是在水阁肆意驰骋的人。”
她自怀孕后,便少打听这些事,除了烛影与拂风送过来的卷宗,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她都是从兄长的家书中得知的。不过,近一年来,兄长顾着她有身孕,鲜少告诉她京城之事,不希望她因此惊虑忧思。
宁南忧挑眉,凑过去在她脸颊上嘬出了个红印,笑嘻嘻道:“怎么,你难道还后悔嫁我了不成?”
她瞪他道:“我要是后悔嫁你,早就跑了,这天大地大,哪里我不能呆?”
宁南忧被她气鼓鼓的样子逗笑,哈哈道:“好啦好啦,逗你玩的。不过。。。也是稀奇,你嫂嫂也没给你来信吗?付博这事,正是她主导的。”
江呈佳迅速转头,张大嘴巴,惊问:“什么?我嫂嫂?”
他嗯了一声:“对。看你这反应,看来的确不知道此事。你可想过广信原来的县令胡光,为何会被宋宗威胁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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