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坐着,已是万般难受,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此刻他握着书卷的手正瑟瑟颤抖,但他又极力克制,因而并不明显。
见他不回答,沐云心下更为恼怒道:“怎么,上午吵过一架后,你就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是吗?”
江呈轶始终低着双目,不去看她。他腰际的伤口因坐姿不当,再次崩裂,此刻正一点点渗出血来。
他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若是府上事务繁重,你便将他们带走吧。”
冷冷淡淡一句,没有温度。
沐云忍不住委屈。
其实,她寻过来,是觉得早上她说得那番话的确有些不妥,她明明心里很清楚,她爱的这个人本来就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却仍是分毫不留情面地讽刺他,甚至还拿往事激他。回府后,午休时,她便后悔了,但又因自尊心不肯先来认错,总觉得他反驳的那些话,也是口不择言之语,让人十分生气,所以想着,或许再等等,他能向她服个软。
可现在,江呈轶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实在令她恼火。
她苦涩一笑,脸色分明不好:“不必了。你既然要人服侍,就让他们留在这吧。我走了。”
她很是失落地转身,低着头,一步步磨蹭着走出去,希望江呈轶能抬头看她一眼,哪怕一眼,她也愿意立马服软。她与她,已有将近半年未见了。这半年的煎熬、思念,不比从前减半分。
但,江呈轶仍没有抬头看她。
沐云气愤甩袖,羞恼地冲出屏风,夺门而出,眼泪不争气地从眸中涌出。
见那抹娇小身影消失在屏风另一头,江呈轶才敢松下神经,一直用力支撑着自己的左臂在此时像是被抽光了力气,突然软了下去。
他猛地摔在地上,紧紧蹙着额心,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此时,躲在床榻后方与沉檀箱木间隙中的医令迅速夺步奔出,三两步到他身边,惊呼道:“江大人!”
江呈轶死死闭着眼,五官缩在一起,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已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呼唤。
薛青取来墨宝、上等金宣以及牛皮书封,走进屋中,刚准备说话,便听见屏风那头传来众仆婢慌忙杂乱的讨论声。
他冲了进去,只见自家主公一头栽在地板上,再次昏死过去。
薛青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管手中拿着的文墨,涌过去,心急如焚地叫道:“主公!”
他冲着一群手忙脚乱的仆婢吼道:“怎么回事?我才走这么一会儿?主公怎么又晕过去了?”
一个小女婢颤颤巍巍举手回答:“薛、薛大人,与我们无关啊。。。。是、是女君,女君她。。”
这小女使磕磕巴巴说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薛青一听,心中便顿生恼意,“是女君将主公气晕的?”
众人默声,不敢多言。
薛青认定如此,气得抓心挠肝。众人合力把江呈轶重新抬回床榻上,医令细心诊治,又检查了伤口,大汗淋漓地擦了擦额头,浑身发软道:“那刀上恐怕有微毒。小人方才未能检查出来,此刻。。。江大人恐怕是毒发。”
薛青惊愕道:“方才缝补伤口时,你竟没有检查出来?你诓我呢?”
医令顿时一颤,声音发抖:“小人。。。。小人医术不精。。。。”
薛青此刻眼眸通红,一把揪住那医令的衣襟,暴躁道:“秋医令,满京城,除了陛下身边的太医令丞苏筠和离开的秦医令之外,只属你医术最高。而你现在同我说。。。你方才没查出刀上有毒?说!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人的指使?要害我家主公?”
他此刻宛如一只被惹怒的狮子,瞠目龇牙,狰狞可怖。
秋医令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更没遇到过这么凶的人。薛青此刻的模样简直比当今的城皇后发怒时还要可怕。
他吓得连忙摆手,脖子间的衣衫却猛地一紧,狠狠扼住他的脖颈,令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几个字:“薛大人。。。小人、小人喘不过气了。”
薛青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手中突然一松,放开了秋医令。
领口突然松懈,秋医令大口大口吸着冷气,喘了好久才缓过来,又见薛青一直死死盯着他,双目寒的似一把尖刀。他立马颤颤巍巍地回话:“薛大人,小人方才诊脉,真的没有察觉江大人中毒。他这毒,很是蹊跷。初时并不显毒性,一定要等拔刀缝合伤口后,才能显出。小人只怕江大人中的是寒微草之毒。寒微草的汁液中有一种独特的习性,它不似其他草类汁液,一旦脱离本体,便失去了生存能力。寒微草的汁液即使没有草类本体,也能寄生,它最擅长寄生于冷兵器之上,即便随着短刃插入人的身体,也不会立即融入人的骨血,且会一直贴在短刃之上,等到短刃拔出受伤的肉体后,那些残余的寒微草才会发挥毒性,侵入肺腑之中。”
薛青听他解释,心也跟着上上下下,飘摆不定,他听说过寒微草,这种草很是可怕,遇到冷兵器,会迅速蒸发水分,与铁融为一体,从而寄生。
可他仍然不敢太相信眼前这个医令,眼神凌厉阴郁地盯着他说道:“那,此毒可有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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