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其实并不知邓情私下所作的那些恶事。且,他一直尽忠尽责,对这北地郡城的百姓也是爱护有加。其实,他算是个义士。若非有他,这北地还不知要被邓情搅成什么样的浑水呢。”
邵谦反复斟酌他的话,定了定神,淡定问道:“这么说,你觉得他不应该知道他兄长之死的真相么?还是你觉得,他可以永远不知道这个真相?”
钱晖双目微瞠,哑然无言。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阻止百卫冕知晓他兄长之死的真相呢?
单单因为觉得他可怜么?那现在不知真相的他,仍然忠心耿耿的被杀兄仇人利用,岂不是更可怜?
“我确实想要利用百卫冕对付董道夫、对付邓情。但是,除了告诉他真相,我不会左右他任何想法。钱晖,你若是真的怜悯他,就将真相告诉他。不论什么,不论是何人,对这些生死攸关的仇恨,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任何人都不该去剥夺。”
邵谦不否认想要利用百卫冕的心,但也没想让他成为董道夫的刀下魂。倘若百卫冕能为他所用,那么他必然会保住他一条性命。
钱晖沉默下来,思量片刻道:“那。。。主公想让属下什么时候将这血淋淋的真相告诉百卫冕?”
邵谦蹙起了额心,细细思索一番,仍然冷淡的说道:“秋日宴以后,在军需藏入都护府上,一切稳妥后,便告诉他吧。”
钱晖吃惊道:“主公想要在秋日宴以后就告诉他?这是为何?”
邵谦抬眼,定定的朝他看去,然后淡然吐出一句话:“为了防范周源末。”
钱晖更为惊愕的问道:“周。。。源末?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邵谦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冰寒如刃:“秋日宴上,周源末会以邓情座上宾的身份出现。”
钱晖觉得自己听错了,挠了挠脑袋:“周源末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北地?那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邵谦因他这番问话突然沉默了下来。
是啊,周源末此刻出现在北地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他费尽心机让邓情知道北地城内有一批编外军需,又有什么好处呢?这些天,邵谦只猜到周源末要破坏他们原本的筹划,让北地之行功亏一篑,却忽略了他们如今身在监守森严的北地郡城之中,根本无人能从邓情手下夺走这批军需的现实。
假设,他藏在货箱隔层下面的军需真的被周源末用计揭露,邓情也不会销毁或贩卖这批军需,如今正值战时,长鸣军需要大量军需,而这正是邓情手中没有的。这批军需恰好能解邓情的燃眉之急,所以即便暴露,也能为长鸣军所用。
只是区别在于,用的人是谁,怎么用罢了。
若他能将这批军需藏好,等将来匈奴来袭时,他便能领着钱晖与赵拂两人的军营,为长鸣军杀出一条血路,争取胜利的可能,让邓情再立战功。但是,即便这批军需最后落到邓情手中,即便邓情再不善调兵,不善分配,滥用军需,却仍能用它抵抗匈奴大军,多撑一些时日等待援军到来。于公于私,对北地来说,这批军需都是救命稻草。
他想尽办法把这批军需往都护府送,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人从中捣鬼,得不到这批军需,就要毁了它。只要军需在都护府上,不管他有没有暴露,凭着邓情于都护府上设置的天罗地网,也不会让人把军需抢出去。
难道周源末这样做,仅仅只是为了让军需落入邓情手中,令他的谋划无法施行,以此为阿善达求得一丝胜算么?
左思右想下,邵谦都觉得,周源末此刻入府,就算揭穿了他的计划,也捞不到什么真正实用的好处。
周源末的目的,是让邓情无所可依,在匈奴铁骑踏破北地城防时,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一败涂地。既然如此,就不该给邓情有喘息的机会。
邵谦不知不觉中想起了他做的那个噩梦。梦中,周源末曾向小单于说,只要军需顺利进入都护府,他便会想办法将这些军需毁之一炬,他还应承小单于的要求,欲在秋日宴上刺杀邵雁,以此消除小单于的疑心。这仅仅是邵谦的一个梦罢了,可是他却莫名觉得,这个梦正在指引他避开最坏的局面。
莫非周源末,原本就没打算阻止他把军需运入都护府?他到底再打什么主意?
钱晖见他迟迟不答,便小心试探道:“主公?你是怎么知晓周源末会来都护府的?”
邵谦从复杂丛生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转眼看着满脸小心的钱晖,便收敛掩藏了目光,清淡道:“邓情亲口对邵雁说,今日他要亲自去接一人入府,那人乃是江湖术士周祺。”
他把话说明白了,可钱晖仍然满眼糊涂。
邵谦便忍不住问道:“吕寻难道没有和你说,邓情手上拿着的那幅画像上,画得是我吗?”
钱晖眸露惊诧,目瞪口呆,不知应该如何回应他。
邵谦叹了一声,心里大约明白了。看来,吕寻并没有将他的这些推断告诉钱晖。
他低下眸,粗略地解释道:“你查到的那名江湖术士周祺,就是周源末。他交给邓情的那幅画像,画得是我的丹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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