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奇话锋一转,冷漠道:“自然是秉公处置。他即便是被你逼至绝路才做出此等孽事,却终归背着大单于,私下与善其阿联系了。此大罪,不得不治。”
索罗琦一愣,不知阿尔奇究竟是何想法,怎么一会儿袒护周源末,一会儿又要治他大罪?
周源末微睁双眼,瞳眸流转。起先亦不明白阿尔奇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后来他逐渐有了些眉目,不得不冷赞一声,叹其心思深沉。
索罗琦仍想询问阿尔奇的打算,还未开口,便见小单于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绕开,带着身后一行人朝大单于的毡包奔去。
此刻的大帐之内,匈奴王阿善达正与手下诸位部落特勤、首领商议攻城事宜,拨沙插旗时,听见帐外传来一阵整齐有素的铁履声。
帐外士卒掀开帷帘,朝里面报了一声:“大单于!小单于已将私逃的军师周源末抓住,正押着此人等候在大帐之外。”
阿善达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眸往营帐前扫了过去,遂阴沉沉说道:“速度倒是挺快。让他进来吧。”
士卒即刻应下,转身引阿尔奇入了帐内。
小单于抚了抚身上的战袍,理顺凌乱的发丝,朝大帐中稳步行去,行至中央,在众首领面前朝阿善达单膝下跪,手抚胸口行大礼:“阿尔奇拜见大单于。”
阿善达稍稍缓了缓冷峻的神色,亲自从王座上起身,走至他面前,将他扶起淡淡道:“阿尔奇,我的儿,不必如此多礼。听外面来报,说你已经将那叛徒抓住?”
阿尔奇颔首,垂下眼眸肯定道:“是。。儿子已将此人拿下,正在帐外。大单于可要一审?”
阿善达表情一顿,在这名青年脸上来回扫视几次,才淡淡应道:“孤自然要审。”
阿尔奇即刻朝帘帐的方向拍了拍手。外头的士兵便押着周源末往帐中行来。
一行人整齐划一地走至正中央,稍顿脚步停下后,便伸手将周源末往地上推去,口中呵斥道:“跪下!”
这个中原郎君踉跄几步,脚腕绵软,猛地一下跪了下来。
他被人捆住双手,挣扎不得,身姿歪歪扭扭,无力调整,只能保持这样奇怪的跪姿。
阿善达瞧见此人的面孔,便心中生怒。
若不是此人,匈奴尚不会损伤那么多兵力,虽前一战并无多少伤亡,却大挫军心,到现在也未曾恢复。
他愈加恼火,想都不想,便伸出脚来,朝中原郎君的胸口狠狠踹了过去:“叛徒!竟真的敢同善其阿私下串谋!”
这一脚,阿善达使出了全力,再加上他脚踏铁履,周源末只觉得心脏猛地一停,百骸俱颤。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扼住了他的呼吸,令他飞出一米远,猝然坠地,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他头皮发麻,挣扎了许久,胸口的剧痛使他几乎无力起身。
阿尔奇冷眸朝他射来,表情淡漠地在一旁看此情景,仿佛事不关己。
周源末死死揪住胸口,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跪在众人面前,脸色苍白如鬼。
他无意间瞥见了阿尔奇的表情,不禁恼恨。
周源末咬牙切齿地垂下头,朝阿善达行中原大礼,心口疼的声音发颤:“大单于!臣。。。不敢背叛与您!臣今夜。。。并非与是善其阿串谋!臣。。。臣只是想为大单于探得边城消息,才会从囚帐中逃出去。”
阿善达眉峰一抽,呵呵冷笑道:“周源末。。。你以为孤这么容易被你蒙骗吗?你既然逃出了囚帐,便是对孤的不忠,竟还想在此狡辩?”
此话落罢,他即刻冲着帐外的守兵高喝一声:“来人!将此人拉下去!当众处斩!取其首级,悬挂于军帐之前,以此警戒!”
周源末挣扎跪地,反抗着冲进来要将他就地正法的守兵,一边蹬脚,一边大喊:“大单于!请听臣一言!臣此次出逃!真的是为了您探查边城之况!且此次,臣得到了准确无误的军报!定能助大单于一举攻下边城!”
阿善达听他口中不断呼喝,只觉聒噪吵闹,并没有被他话中所说吸引。
周源末被拖到营帐之前,死死攀着帷帘不肯离开,大喊大叫道:“大单于!边城并无援军!城内断水断粮!邓情昏迷不醒!李安等人坚持不住了!若此时攻城!定能拿下北地!臣即便是死,也要在临死之前告诉大单于!若错过此攻城之机,恐怕日后再想拿下北地,攻入大魏内防,便难如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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