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越复靠在木轮的椅背上,说了第一句话:“昭远,你长大了。。。也长高了。我听方才小崇唤你主公,看来当年是你救了他?这些年,你独自一人一定受了很多苦。能站过来一些,让我好好看看你么?”
这温和且充满慈爱的声音,让宁南忧心口发麻,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向中年郎君,眼眶猩红一片。
越复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面庞,脑海中便慢慢浮现出挚友的身影,与眼前这个青年的身形重合在一起。他心中只觉锥痛,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却十分悲凉。
终究是,斯人已去,虽有血脉留于世间,却还是无法弥补那些遗憾。
越复眼角含着泪光,温温柔柔地说道:“你不必觉得愧对于我。昭远,你是淮王府心性最正的一个,与你师父很像。我相信卢遇不会看错人,便凭着你救下小崇又将他带到了我面前,我就知道这些年你的心性从未改变。父辈的恩怨牵扯不到你的身上,我不怨你。相反我很感激你,若不是你,恐怕小崇活不下来。”
他一眼看穿了宁南忧的心思,出言安慰道。
宁南忧怔怔地望着这个中年郎君,说不出一句话。
江呈佳浅浅的勾起微笑,看着廊下的三位郎君藏满情绪,却都克制不发,她便知趣的、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为三人留下相处的空间。
女郎独自一人行至游廊的尽头,远远地望了一眼宁南忧,便嘱咐侍候在附近的婢女道:“让小厨房为三位郎君做些点心,照顾好他们。两个时辰后再让人引君侯与越崇离开。规矩你们都懂,不必我说了吧?”
几名婢女蹲身浅浅行礼:“请阁主安心,奴婢们清楚琉璃园的规矩。”
江呈佳颔首,遂即转脚离开。她从密道离开了琉璃园,薛必正在西偏院的长廊下等候,一眼瞧见了她的身影,便疾步迎了上来。他朝女郎的身后看了两眼,满脸疑惑的问道:“两位郎君没有随同您一起出来?”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道:“估摸着他们有许多话要说,为免打扰我就先出来了。”
“那。。。阁主现在是要?”
“我去常春楼坐一会儿,等他们出来,你直接将人带过去就好。”
薛必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继续守在偏院的长廊上。江呈佳则径直朝西偏院的照壁行去。
琉璃园外,天空一片碧蓝,连浮絮都没有,仿佛洗净了杂色,只剩下瑰丽金光。
江呈佳于常春楼凭栏而坐,盯着院中的风景发呆,不知自己等了多久,只晓得再抬头看天时,已是傍晚。她眼睛发涩,有些困倦地垂下脑袋,身体倚着漆红木柱打起了瞌睡。
昏昏沉沉之间,脑袋猛地撞到了一个绵软之物。她皱了皱眉,睁开双眼满脸迷糊地朝旁边望去,一段墨绸映入眼帘,再往下看则是一只修长细白的手。
她当即醒了神,仰头向上看去,便见宁南忧正冲着自己温柔浅笑。他不知何时来了这里,又或者说是她睡得太沉没有发现。
江呈佳嘟囔两声道:“你总算来了,我等了好久。。。”
她晃晃悠悠地起身,脚腕因长时间的跪坐而酸软,一时站不稳,扑入了他的怀中。于是,她便顺势靠在他身上,软绵绵地问道:“怎么样?你和越伯父聊得如何?”
她习惯性地钻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郎君的腰,像只刚睡醒的小猫儿般,软糯乖巧。
宁南忧扬着眉梢,却没有回答江呈佳的问题,而是轻声道:“阿萝,谢谢你。”
女郎懒懒地抬起眼皮,挨在他怀里,低笑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她不再多问,此刻心里已然清楚,他们三人之相聚当是非常和睦。只要知道这一点,对她而言便已足够,至于三位郎君聊了什么,也不必多加询问,看着宁南忧脸上的笑容,她便知晓越复待他之心仍如往昔。
“总归现在,你也了结心愿了。接下来如何,你是打算让越崇留在这里陪越伯父待一段时日,还是让他回北地?”
“为了赶赴会稽,我们已经耗费太多时日了。算着时间,城阁崖等人的车驾已快要入京畿之地了。我们虽借口在外逗留,但也不能拖得太久。越崇留在这里,水楼便多一份危险,还是让他跟我们一起离开吧。
再者,北地还需有人操持大局,赵拂与钱晖都去了京城,边城之内邓情所重用的那些将领估计已经被城阁崖免职了,长鸣军内部乱作一团,若无人打理,恐怕撑不到赵拂整领新军归去,军心便要溃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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