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璃展开遗诏,目光扫过那熟悉的先帝笔迹,扫过那“皇位由皇长女唐清璃继承!即皇帝位!”的朱批。
这并非真正的遗诏,只不过是她与刘福禄的计划,为的就是让心怀不轨之人出现,如今,也算是真正印证了她的猜测。
她将遗诏小心地收好,然后才重新看向廖忠伦。
“廖忠伦。”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审判的威严,“结党营私,把持朝纲,构陷皇亲,聚众谋逆,强取遗诏,意图弑君,桩桩件件,罪无可赦!”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廖彪、廖豹的尸体,以及那些跪地投降的死士。
“廖氏一族,谋逆之罪,铁证如山!当诛九族!以儆效尤!”
“呃啊——!”
廖忠伦听到“诛九族”三个字,如同被最后的审判击中,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哀嚎,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头一歪,彻底气绝身亡,他到死,都紧紧攥着那只沾满鲜血的手,仿佛还在抓住那虚无缥缈的权力幻梦。
唐清璃甚至没有再看他的尸体一眼。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瘫在地上的唐明琅身上。
唐明琅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如同女战神般的姐姐,她的眼神,依旧冰冷,依旧没有一丝“在乎”。只有审视,只有尘埃落定后的漠然。
“皇…皇姐…”
唐明琅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带着无尽的恐惧和卑微的乞求:“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看在…看在父皇的份上…看在我们姐弟一场…饶了我…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我保证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一定好好做……做个闲散王爷…求求你…皇姐…求求你…”
他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额头重重地撞在冰冷坚硬、沾满鲜血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很快便磕得头破血流。
他试图用最卑微的姿态,唤起唐清璃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
然而,唐清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卑微的乞求,看着他头破血流,看着他彻底撕碎的太子尊严,她的眼神,没有丝毫软化。
她缓缓蹲下身,与唐明琅平视,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唐明琅被她看得浑身发抖,连磕头都忘了,只是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冰冷如霜的脸。
“唐明琅。”
唐清璃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唐明琅的心脏:“你知道你最大的错是什么吗?”
唐明琅茫然地摇着头,眼中充满了恐惧。
“不是你勾结廖忠伦。。。”
唐清璃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也不是你意图谋逆,甚至,不是你争权夺利。”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唐明琅的灵魂深处,声音压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你最大的错,是觊觎孤!”
”你配不上‘太子’二字,更配不上‘唐’这个姓氏。”
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瞬间面如死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唐明琅。
“念在先帝血脉,本宫不杀你。”
唐清璃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平静的、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宣读最终的判决:“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微微侧身,对着身后肃立的御林军统领下令:“太子唐明琅,勾结逆贼,意图谋逆,证据确凿!即日废为庶人!剥夺一切宗室身份、封号、俸禄!打入天牢最底层的‘黑水渊’,终身监禁,永世不得出!”
“不!不行!不可以!”
唐明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绝望到极致的惨嚎!废为庶人!打入黑水渊!那比死更可怕!那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是彻底的剥夺和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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