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珣站起身来,漠然说道:“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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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已经很深,延福殿内,狂风刮过,白色的帷幔随风而动,殿外,雷雨交加。
&esp;&esp;延福殿已经大变样子,赵珣笃信道士,按照道士的招魂之法,将延福殿布置得宛若灵堂。
&esp;&esp;但赵蘅玉一次都不曾入梦。
&esp;&esp;赵珣躺在榻上,眉头深深皱起,自赵蘅玉离开后,他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
&esp;&esp;他的梦里,是一片空洞惨白的荒芜。
&esp;&esp;他在梦中也在苦苦寻觅着赵蘅玉,可是赵蘅玉从不肯出现。
&esp;&esp;赵珣忍不住想,赵蘅玉必定是恨他,不然为何她不肯与他相见?
&esp;&esp;“蘅蘅!”
&esp;&esp;赵珣闭着眼,紧紧拧眉。
&esp;&esp;第一次,赵蘅玉出现在他的梦中。
&esp;&esp;梦里,他和赵蘅玉站在城楼之上,赵蘅玉大红的嫁衣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她表情模糊,看着赵珣:“阿珣,你始终不懂我……”
&esp;&esp;赵珣心中一紧,他伸手去拉扯赵蘅玉的衣袖,但不知为何赵蘅玉轻飘飘地躲开了他,赵珣目眦尽裂,眼睁睁看着赵蘅玉落在了地上,眼前是一片可怕的红,赵珣不知那究竟是赵蘅玉的嫁衣还是她的血。
&esp;&esp;他追随赵蘅玉而去,然而下一瞬间,眼前景象骤变。
&esp;&esp;赵珣一愣,低头怔怔看着怀里的赵蘅玉。
&esp;&esp;他用力抱住赵蘅玉,声音有着细微的颤抖:“蘅蘅……太好了,原来是梦。”
&esp;&esp;赵蘅玉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赵珣不知为何没能抓住她。
&esp;&esp;两人站在摇摇晃晃的船上,赵蘅玉戚哀地看着他:“你什么都不懂……”
&esp;&esp;赵蘅玉向后仰去,湍流很快吞没了她。
&esp;&esp;赵珣只觉天崩地裂。
&esp;&esp;他猛然醒来。
&esp;&esp;“是梦……”赵珣舒了一口气,他伸手往榻上摸去,“蘅蘅,我做了一个噩梦。”
&esp;&esp;他摸索的动作戛然而止。
&esp;&esp;原来不是梦。
&esp;&esp;他已经永远失去了赵蘅玉。
&esp;&esp;一道惨白的闪电照入殿内,赵珣面色森白,尤为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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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柳树村。
&esp;&esp;村头有一间小小茅屋,那是王则父亲留下的屋子,如今被他用来做了私塾。
&esp;&esp;今日,他教了一段《孟子》,茅屋里端坐的小孩却有些心不在焉。下学后,小孩支支吾吾告诉王则,他家里要他回家种地,以后再没有时间过来上课了。
&esp;&esp;王则怔忪,片刻后,他苦笑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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